文/龙沙
海底迷失800年
华光礁是西沙群岛中的大环礁之一,南北均有一个礁门,可驾船进入其中。这里是中国渔民冬季的渔场,农历正月到五月都有渔民来此作业。1996年的一天,一艘海南潭门的渔船来此潜水捕鱼,这是潭门渔民在岛礁处捕捞的一种传统方式,渔民潜入水底,却发现了一艘古代沉船,由此揭开了中国在西沙海域最重要的一次考古发现。
1998年,国家博物馆和海南省文物部门组成的水下考古队潜入西沙华光礁,眼前忽然间出现的景象令考古队员们深感震撼,大片大片的碎瓷片堆积在海底,取代了珊瑚和礁石,形成古瓷的海洋,而这仅只是沉船上层的货物,由此可见这艘沉船的规模非同一般。虽然遗址已经遭到盗掘,但仍然有大量文物埋藏在泥沙之下。在随后的调查性挖掘中,考古队员们仅仅在一个4平方米的范围内,就出水了800多件文物,其中,大部分是出自福建的瓷器。根据打捞的文物鉴定,考古队员欣喜地发现这是一艘800年前的福建南宋沉船遗址,自此,这一极具考古价值的遗址被命名为“华光礁1号”。
2007年3月,在时隔9年之后,由国家博物馆和海南省文体厅共同承担组建了由31名队员组成的2007西沙考古工作队。工作队对华光礁水下1号沉船遗址展开了抢救性发掘和水下考古调查工作。队员们历时55天,总潜水时间约30万分钟,最终出水文物近万件,陶、瓷器占绝大部分,陶瓷产地主要为福建和江西景德镇,陶瓷产品按照釉色分类主要有青白釉、青釉、褐釉和黑釉几种,器型主要为碗、盘、碟、盒、壶、盏、瓶、罐、瓮等。装饰手法和纹样丰富,器物种类多样,并不乏精品。2008年11月至12月期间,西沙考古工作队将船体拆解打捞出水,现保存于海南省博物馆的南宋沉船处理室。
在西沙海域,华光礁1号并不是孤例。这里暗礁密布,在古代航海者眼中,是一段令人生畏的航程,史料记载:“舟舶往来,唯以指南针为则,昼夜守视唯谨,毫厘之差,生死系焉。”据2009年至2010年西沙群岛水下文物普查结果显示,我国南海沉船量总计约有120艘。实际上,目前发现的沉船总量还在不断增加,几乎有暗礁处皆有沉船,数量估算将不低于1000艘。这些沉船中,大部分都是中国船只,正是因为中国船队前赴后继的航行,逐渐征服这片危机四伏的海域,才令海上丝绸之路得以开拓成熟,令中国的陶瓷得以出现在东南亚和欧洲。埋藏海底800年的瓷器,成为海南岛与海上丝绸之路关系最直接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