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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南源当曲
书名:
发现三江源 作者:杨勇 字数:66009
2010年玉树地震后,生态型咼原旅游基础设施和城市的重建跨越50年,为玉树的旅游产业化发展提供了历史性机遇。因此,玉树重建不光是城市的重建,还包括了区域交通基础设施、旅游设施建设,大香格里拉旅游环线的链接,旅游产品设计开发与包装推广,旅游从业人员培训以及旅游企业培育等。
亚洲的水塔、生态的高地、自然与文化赋予的天然制高点使三江源旅游完全能够高起点推进,诸如“亚洲水塔之旅”“感恩母亲河之旅”“江河源探秘之旅”“江河源漂流之旅”“长江源冰川之旅”“可可西里野生动物观赏之旅”“横断山脉与青藏高原过渡地带穿越之旅”“青藏高原气候变化探索之旅”以及“青藏高原地质生态之旅”等这些鲜亮诱人的深度自然旅游品牌正适应时代发展和人们的精神追寻。如今的玉树,将吹响人们关注人类命脉、进行全新旅行体验的号角。
可以想象,人们在雪山冰川前跋涉的快乐;在酥油灯映照的寺庙流连忘返;在琳琅满目的集市与康巴汉子讨价还价的气氛;在香火缭绕的神山曲径上虔诚的脚步;在波涛激流的江河中豪迈勇进的英姿。
美国艺术家乔治·卡特林1832年在他旅行的路上,亲眼见证了美国西部大开发中对印第安文明、野生动植物和荒野的影响。他写道:“它们可以被保护起来,只要政府通过一些保护政策设立一个大国家公园,其中有人也有野兽,所有的一切都处于原生状态,体现着自然之美。”作为一个深深迷恋三江源的人,我并不想将这里的一切据为己有,一种希望将这里所蕴藏的一切与世人分享的躁动一直在我心间回荡。这也许正是三江源传达给世人的另一种诱惑之力,它劝慰每个踏足这里的人敞开心扉,激荡着人类内心的冲动。
2010年发生在玉树的地震,让大众认识了玉树,知道了三江源。进入天堂般的江源大地这个强烈愿望已经久久潜入人们内心,是那样势不可当。那是人们最隐秘的生命之源,一种秘密的呼唤正等着我们去回答和验证些什么,等待永恒真理的最终显现……当人们的目光逐渐集中到玉树三江源的时候,这片神秘的大地正在慢慢地揭开它的面纱,吸引着人们好奇而深情的目光。
距离产生美,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这个距离既有地理层面的遥远,也有完美中夹杂的一丝瑕疵。
由于三江源和可可西里两大自然保护区覆盖了玉树大部分区域,发展生态型旅游在规划和实施中有严格的法律制约,而国家公园以生态环境、自然资源保护和适度旅游开发为基本策略,通过较小范围的适度开发实现大范围的有效保护,既排除与保护目标相抵触的开发利考察中发现的黄河上游第一个沙漠区一一雅娘沙漠区用方式,达到了保护生态系统完整性的目的,又为公众提供了旅游、科研、教育、娱乐的机会和场所,是一种能够合理处理生态环境保护与开发利用关系行之有效的保护和管理模式。尤其是在生态环境保护和自然资源利用矛盾尖锐的三江源和可可西里地区,这种保护与发展有机结合的模式,不仅能够有力地促进生态环境和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同时也能极大地带动地方旅游业和经济社会的发展,做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
经过100多年的研究和实践,“国家公园”已经成为一项具有世界性和全人类的自然文化保护运动,并形成了一系列逐步推进的保护思想和保护模式。
一是保护对象从视觉景观保护走向生物多样性保护;二是保护方法从消极保护走向积极保护;三是保护力量从一方参与走向多方参与;四是保护空间从点状保护走向系统性保护。
国家公园则是具备四项功能:提供保护性的自然环境;保存物种及遗传基因;提供国民游憩及繁荣地方经济;促进学术研究及环境教育。
说到此处,我忽然意识到三江源与人内心那种纠结盘亘的感情。正如巴荒在《阳光与荒原的诱惑》中所言:“我至今也不能分清,在这个生命的过程中,有多少分是理性的思考和哲学的关怀?多少分是文化的关注和情感的宣泄?多少分是神圣的职责和义务?多少分又是身不由己命运的驱使和对生与死的放逐。”我眷恋这片江源之地,那种尽善尽美的心态一直驱使着我不断在这片土地上寻找。这里的一粒沙,都能在我心中激起涟漪。我已经中了源之诱惑。其实无论这里怎样,它早就是我的天堂所在,只是我自己纠结不清罢了。
长江有三个源头,分别为北源楚玛尔河,位于可可西里内陆腹地;正源沱沱河,发源于各拉丹冬冰川;南源当曲,发源于唐古拉山东段北翼沼泽湿地。源区流域面积10余万平方公里。长期以来,人们能见到的江源影像并不多,主要是由于那里地处高原寒漠,陷阱重重,大部分地方没有交通,但是近年来随着气候变暖的加剧,源区放牧活动逐渐扩大,人口增加,环境压力不断加大。这里的科学考察只是零零星星地开展,缺乏系统性和持续性,气候变化的考察研究还处于空白状态,旅游资源除了少数探险科考活动,也处于空白状态。
在没有探险经历的人心目中,探险是英勇豪迈的,是刺激浪漫的。在我看来,探险和过日子一样,它是我的工作手段,我只要确定了地点和路线,就必须达到,没有回头路。
1986年5月,我第一次徒步9天到达长江正源沱沱河源姜古迪如冰川。2006年,我利用两辆国产陆丰X9越野吉普车、一艘漂流船,还有些简陋的户外装备,无任何后援在夏冬两季走遍了三江源,其间又是多次来来回回。
长江三源分布着不同的地质地貌、地理单元和自然景观,作为养育我们的世界大河,对我非常具有吸引力和科考价值,一直在我的计划中,当我们用了近200天时间,累计行程4万多公里,凯旋都市时,赴长江源的种种经历和景象还久久留在我的记忆之中。
长江三源向我们展现的当曲之水主要来自唐古拉山脉北坡的泉眼、湖泊和沼泽湿地,到了快与沱沱河交汇时接纳了来自各拉丹冬雪山东坡和唐古拉山口的尕尔曲和布曲来水,当曲水量大增,成为滔滔大河;沱沱河水主要来自唐古拉山脉主峰雄伟壮丽的各拉丹冬冰川群,北源楚玛尔河水主要来自已经逐渐演变为内陆水系的可可西里荒漠的湖泊群和沙漠,细小的水流断断续续百折不挠地流出沙漠,避开盐湖,最终与长江相连。
当曲源区平坦宽阔,发源于唐古拉山霞舍日阿巴山东麓草甸如毯沼泽湿地,面积上万平方公里,平均海拔4700多米。河流全长352公里,在长江三源中当曲源区年均降水量最大,达到400毫米,其间散布着上千个泉眼和湖泊水潭,这些水潭又被无数弯弯曲曲的小溪连接,构成了当曲源区的景观特征。当曲河源区是长江源区最大的水网沼泽地,呈放射状伸向江源大地,是长江三源中水量最大的源区。有人说这里是“登上分水岭,一眼望三江”,当曲源与澜沧江源和怒江源紧邻。
在汇集了无数的小溪后,当曲河水渐渐束为一股,向西北进入宽缓谷地形成曲流,在高原上缓缓流淌。到了中下游,又接纳来自唐古拉山中段和各拉丹冬东坡的冰雪融水,水量增加以网状河流形态汇合。至汇合处的通天河口,当曲河面宽达数千米。
长江三源中当曲的多年均流量为167立方米/秒,是长江正源沱沱河的5倍多。这说明长江南源当曲的流量是巨大的,如此多的水从哪里来呢?
在当曲的漂流考察中,我密切注意着当曲两岸汇入的支流,从卫星图和地形图所示的经纬度位置,我们对每一条汇入支流的流量态势进行观察记录。我注意到,地图上所示的右岸支流主要来自荒漠山源,由于干旱和荒漠化的扩展,水流大部分干涸或演变为季节性溪沟,基本上无来水汇入。2012年夏季,我们驾车沿着当曲右岸行至下游河口,除了经过一些沼泽湿地,没有大的支流阻隔。而我们看到当曲左岸来自唐古拉山脉的几条冰川消融形成的支流却是补给当曲水量的主要河流,它们分别源于唐古拉山脉索拉窝玛冰川的杈吾曲,索拉窝玛冰川西坡和昂普玛冰川东坡的鄂阿玛纳草曲,昂普玛冰川西侧及附近冰川群和登卡日冰川的庭曲,以及汇集唐古拉山脉中段、西段各拉丹冬东坡冰川群等无数源流的木鲁乌苏河。正是由于当曲在中下游汇集了唐古拉山脉冰雪消融的百川,才使其有如此巨大水量,雄踞长江三源之首。难怪近年来国内外有不少专家学者提出长江的正源应当是当曲而不是沱沱河。
纵观当曲的来水特征,不难看出,唐古拉山脉的雪山冰川才是当曲的水源地,而来自各拉丹冬的尕尔曲和布曲流量竟分别达到24立方米/秒和30立方米/秒,这两条与沱沱河同处一源的河流汇入了当曲,虽然当曲干流在与上述两河即木鲁乌苏的汇合处有91立方米/秒的流量,但这主要还是由同样来自唐古拉山脉冰川的庭曲和鄂阿玛纳草曲等冰川补给河流给予的,真正从泉眼、湖泊、沼泽地发源的当曲源头来的水量是甚微的。
其实,当曲源头和其支流的沼泽湿地主要靠唐古拉山脉的冰川融水涵养滋润。也有来自大气降水补给,所谓泉眼涌水主要由地表含水层渗出,源区并无大量承压型地下水特征出现,一旦遇上少降雨年份或气候变暖趋势下冰川雪线退缩的加剧,当曲源区的泉眼就会断流,湖泊水系就会干涸,湿地特征就会消失。
为此,我一直在担忧,随着全球气候变暖趋势对青藏高原影响的加深,冰川、江河源区的自然环境的反应最为敏感,冰川退缩、水系锐减的演变进程越来越明显,当曲还能保持浩荡的水流吗?当曲源区的湿地景象能够永存吗?我们看到的当曲如今的景象似乎在告诉人们,当曲的水生命危在旦夕,保护冰川、减缓冰川退缩是人类的紧急使命!
峡谷两岸时有丰富的泉水出露,也有多处泉华台,曲波液的涌泉最为壮观。比高3?4米的泉华台朝河伸展100余米,其上泉眼群集,有些已经衰亡。泉群中最大的一眼单泉流量为0.018立方米/秒,水温261,泉水涌高30?40厘米,最高可达1米。
正是这国内罕见的泉华台景观,富含高浓度的矿化物水,从山上流经陡峭的峡谷谷坡时沉淀结晶,形成了这发育完整、错落有致、气势宏大、晶莹剔透、秀美有加的泉华台。我们已经漂流了七天,缺乏清澈的饮用水,从没畅饮过,一直期待能到达当曲下游的巴茸浪纳峡谷口地图上注明的曲波液这个地方,只要到了那儿,就能狂饮甘泉,单只想想就有“望梅止渴”的奇效。然而,漂到那个地方时,他们看到的是一幅从未见过的美景,真让人惊喜,一股清泉从洁白的钙化滩上流出,我跳上岸狂饮,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充满口腔。但是,看到雪白的钙华层层叠叠,一团团,一簇簇,形成一座巨大的“梯田”,我立即忘掉了难受和失望,在这无人的荒原深处,居然存在着大自然的华丽祭坛,堪称自然界的伟大奇观。
2013年7月,我们又从陆路好不容易接近这座泉华台,在旁边安营扎寨,进行了3天考察拍摄。像金字塔一般的巴茸浪纳神山与当曲峡谷和彩池泉华交相辉映,必将成为长江三源的一处亮丽风景,吸引人们前来分享。
我们往往是在被当地牧民认为不能进入的季节决定去姜古迪如冰川和沱沱河大拐弯以及各拉丹冬雪山的东西南北冰川。姜古迪如冰川深藏在各拉丹冬雪山群峰西南角,传统的进入季节是每年的五六月份冰雪解冻以前,而我们近几年进入的时间是8月份和冬季。我们一般不走传统路线,仍奇迹般地把车开到各拉丹冬四个方向的主要水系和冰川。
亚洲的水塔、生态的高地、自然与文化赋予的天然制高点使三江源旅游完全能够高起点推进,诸如“亚洲水塔之旅”“感恩母亲河之旅”“江河源探秘之旅”“江河源漂流之旅”“长江源冰川之旅”“可可西里野生动物观赏之旅”“横断山脉与青藏高原过渡地带穿越之旅”“青藏高原气候变化探索之旅”以及“青藏高原地质生态之旅”等这些鲜亮诱人的深度自然旅游品牌正适应时代发展和人们的精神追寻。如今的玉树,将吹响人们关注人类命脉、进行全新旅行体验的号角。
可以想象,人们在雪山冰川前跋涉的快乐;在酥油灯映照的寺庙流连忘返;在琳琅满目的集市与康巴汉子讨价还价的气氛;在香火缭绕的神山曲径上虔诚的脚步;在波涛激流的江河中豪迈勇进的英姿。
美国艺术家乔治·卡特林1832年在他旅行的路上,亲眼见证了美国西部大开发中对印第安文明、野生动植物和荒野的影响。他写道:“它们可以被保护起来,只要政府通过一些保护政策设立一个大国家公园,其中有人也有野兽,所有的一切都处于原生状态,体现着自然之美。”作为一个深深迷恋三江源的人,我并不想将这里的一切据为己有,一种希望将这里所蕴藏的一切与世人分享的躁动一直在我心间回荡。这也许正是三江源传达给世人的另一种诱惑之力,它劝慰每个踏足这里的人敞开心扉,激荡着人类内心的冲动。
2010年发生在玉树的地震,让大众认识了玉树,知道了三江源。进入天堂般的江源大地这个强烈愿望已经久久潜入人们内心,是那样势不可当。那是人们最隐秘的生命之源,一种秘密的呼唤正等着我们去回答和验证些什么,等待永恒真理的最终显现……当人们的目光逐渐集中到玉树三江源的时候,这片神秘的大地正在慢慢地揭开它的面纱,吸引着人们好奇而深情的目光。
距离产生美,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这个距离既有地理层面的遥远,也有完美中夹杂的一丝瑕疵。
由于三江源和可可西里两大自然保护区覆盖了玉树大部分区域,发展生态型旅游在规划和实施中有严格的法律制约,而国家公园以生态环境、自然资源保护和适度旅游开发为基本策略,通过较小范围的适度开发实现大范围的有效保护,既排除与保护目标相抵触的开发利考察中发现的黄河上游第一个沙漠区一一雅娘沙漠区用方式,达到了保护生态系统完整性的目的,又为公众提供了旅游、科研、教育、娱乐的机会和场所,是一种能够合理处理生态环境保护与开发利用关系行之有效的保护和管理模式。尤其是在生态环境保护和自然资源利用矛盾尖锐的三江源和可可西里地区,这种保护与发展有机结合的模式,不仅能够有力地促进生态环境和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同时也能极大地带动地方旅游业和经济社会的发展,做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
经过100多年的研究和实践,“国家公园”已经成为一项具有世界性和全人类的自然文化保护运动,并形成了一系列逐步推进的保护思想和保护模式。
一是保护对象从视觉景观保护走向生物多样性保护;二是保护方法从消极保护走向积极保护;三是保护力量从一方参与走向多方参与;四是保护空间从点状保护走向系统性保护。
国家公园则是具备四项功能:提供保护性的自然环境;保存物种及遗传基因;提供国民游憩及繁荣地方经济;促进学术研究及环境教育。
说到此处,我忽然意识到三江源与人内心那种纠结盘亘的感情。正如巴荒在《阳光与荒原的诱惑》中所言:“我至今也不能分清,在这个生命的过程中,有多少分是理性的思考和哲学的关怀?多少分是文化的关注和情感的宣泄?多少分是神圣的职责和义务?多少分又是身不由己命运的驱使和对生与死的放逐。”我眷恋这片江源之地,那种尽善尽美的心态一直驱使着我不断在这片土地上寻找。这里的一粒沙,都能在我心中激起涟漪。我已经中了源之诱惑。其实无论这里怎样,它早就是我的天堂所在,只是我自己纠结不清罢了。
长江有三个源头,分别为北源楚玛尔河,位于可可西里内陆腹地;正源沱沱河,发源于各拉丹冬冰川;南源当曲,发源于唐古拉山东段北翼沼泽湿地。源区流域面积10余万平方公里。长期以来,人们能见到的江源影像并不多,主要是由于那里地处高原寒漠,陷阱重重,大部分地方没有交通,但是近年来随着气候变暖的加剧,源区放牧活动逐渐扩大,人口增加,环境压力不断加大。这里的科学考察只是零零星星地开展,缺乏系统性和持续性,气候变化的考察研究还处于空白状态,旅游资源除了少数探险科考活动,也处于空白状态。
在没有探险经历的人心目中,探险是英勇豪迈的,是刺激浪漫的。在我看来,探险和过日子一样,它是我的工作手段,我只要确定了地点和路线,就必须达到,没有回头路。
1986年5月,我第一次徒步9天到达长江正源沱沱河源姜古迪如冰川。2006年,我利用两辆国产陆丰X9越野吉普车、一艘漂流船,还有些简陋的户外装备,无任何后援在夏冬两季走遍了三江源,其间又是多次来来回回。
长江三源分布着不同的地质地貌、地理单元和自然景观,作为养育我们的世界大河,对我非常具有吸引力和科考价值,一直在我的计划中,当我们用了近200天时间,累计行程4万多公里,凯旋都市时,赴长江源的种种经历和景象还久久留在我的记忆之中。
长江三源向我们展现的当曲之水主要来自唐古拉山脉北坡的泉眼、湖泊和沼泽湿地,到了快与沱沱河交汇时接纳了来自各拉丹冬雪山东坡和唐古拉山口的尕尔曲和布曲来水,当曲水量大增,成为滔滔大河;沱沱河水主要来自唐古拉山脉主峰雄伟壮丽的各拉丹冬冰川群,北源楚玛尔河水主要来自已经逐渐演变为内陆水系的可可西里荒漠的湖泊群和沙漠,细小的水流断断续续百折不挠地流出沙漠,避开盐湖,最终与长江相连。
当曲源区平坦宽阔,发源于唐古拉山霞舍日阿巴山东麓草甸如毯沼泽湿地,面积上万平方公里,平均海拔4700多米。河流全长352公里,在长江三源中当曲源区年均降水量最大,达到400毫米,其间散布着上千个泉眼和湖泊水潭,这些水潭又被无数弯弯曲曲的小溪连接,构成了当曲源区的景观特征。当曲河源区是长江源区最大的水网沼泽地,呈放射状伸向江源大地,是长江三源中水量最大的源区。有人说这里是“登上分水岭,一眼望三江”,当曲源与澜沧江源和怒江源紧邻。
在汇集了无数的小溪后,当曲河水渐渐束为一股,向西北进入宽缓谷地形成曲流,在高原上缓缓流淌。到了中下游,又接纳来自唐古拉山中段和各拉丹冬东坡的冰雪融水,水量增加以网状河流形态汇合。至汇合处的通天河口,当曲河面宽达数千米。
长江三源中当曲的多年均流量为167立方米/秒,是长江正源沱沱河的5倍多。这说明长江南源当曲的流量是巨大的,如此多的水从哪里来呢?
在当曲的漂流考察中,我密切注意着当曲两岸汇入的支流,从卫星图和地形图所示的经纬度位置,我们对每一条汇入支流的流量态势进行观察记录。我注意到,地图上所示的右岸支流主要来自荒漠山源,由于干旱和荒漠化的扩展,水流大部分干涸或演变为季节性溪沟,基本上无来水汇入。2012年夏季,我们驾车沿着当曲右岸行至下游河口,除了经过一些沼泽湿地,没有大的支流阻隔。而我们看到当曲左岸来自唐古拉山脉的几条冰川消融形成的支流却是补给当曲水量的主要河流,它们分别源于唐古拉山脉索拉窝玛冰川的杈吾曲,索拉窝玛冰川西坡和昂普玛冰川东坡的鄂阿玛纳草曲,昂普玛冰川西侧及附近冰川群和登卡日冰川的庭曲,以及汇集唐古拉山脉中段、西段各拉丹冬东坡冰川群等无数源流的木鲁乌苏河。正是由于当曲在中下游汇集了唐古拉山脉冰雪消融的百川,才使其有如此巨大水量,雄踞长江三源之首。难怪近年来国内外有不少专家学者提出长江的正源应当是当曲而不是沱沱河。
纵观当曲的来水特征,不难看出,唐古拉山脉的雪山冰川才是当曲的水源地,而来自各拉丹冬的尕尔曲和布曲流量竟分别达到24立方米/秒和30立方米/秒,这两条与沱沱河同处一源的河流汇入了当曲,虽然当曲干流在与上述两河即木鲁乌苏的汇合处有91立方米/秒的流量,但这主要还是由同样来自唐古拉山脉冰川的庭曲和鄂阿玛纳草曲等冰川补给河流给予的,真正从泉眼、湖泊、沼泽地发源的当曲源头来的水量是甚微的。
其实,当曲源头和其支流的沼泽湿地主要靠唐古拉山脉的冰川融水涵养滋润。也有来自大气降水补给,所谓泉眼涌水主要由地表含水层渗出,源区并无大量承压型地下水特征出现,一旦遇上少降雨年份或气候变暖趋势下冰川雪线退缩的加剧,当曲源区的泉眼就会断流,湖泊水系就会干涸,湿地特征就会消失。
为此,我一直在担忧,随着全球气候变暖趋势对青藏高原影响的加深,冰川、江河源区的自然环境的反应最为敏感,冰川退缩、水系锐减的演变进程越来越明显,当曲还能保持浩荡的水流吗?当曲源区的湿地景象能够永存吗?我们看到的当曲如今的景象似乎在告诉人们,当曲的水生命危在旦夕,保护冰川、减缓冰川退缩是人类的紧急使命!
峡谷两岸时有丰富的泉水出露,也有多处泉华台,曲波液的涌泉最为壮观。比高3?4米的泉华台朝河伸展100余米,其上泉眼群集,有些已经衰亡。泉群中最大的一眼单泉流量为0.018立方米/秒,水温261,泉水涌高30?40厘米,最高可达1米。
正是这国内罕见的泉华台景观,富含高浓度的矿化物水,从山上流经陡峭的峡谷谷坡时沉淀结晶,形成了这发育完整、错落有致、气势宏大、晶莹剔透、秀美有加的泉华台。我们已经漂流了七天,缺乏清澈的饮用水,从没畅饮过,一直期待能到达当曲下游的巴茸浪纳峡谷口地图上注明的曲波液这个地方,只要到了那儿,就能狂饮甘泉,单只想想就有“望梅止渴”的奇效。然而,漂到那个地方时,他们看到的是一幅从未见过的美景,真让人惊喜,一股清泉从洁白的钙化滩上流出,我跳上岸狂饮,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充满口腔。但是,看到雪白的钙华层层叠叠,一团团,一簇簇,形成一座巨大的“梯田”,我立即忘掉了难受和失望,在这无人的荒原深处,居然存在着大自然的华丽祭坛,堪称自然界的伟大奇观。
2013年7月,我们又从陆路好不容易接近这座泉华台,在旁边安营扎寨,进行了3天考察拍摄。像金字塔一般的巴茸浪纳神山与当曲峡谷和彩池泉华交相辉映,必将成为长江三源的一处亮丽风景,吸引人们前来分享。
我们往往是在被当地牧民认为不能进入的季节决定去姜古迪如冰川和沱沱河大拐弯以及各拉丹冬雪山的东西南北冰川。姜古迪如冰川深藏在各拉丹冬雪山群峰西南角,传统的进入季节是每年的五六月份冰雪解冻以前,而我们近几年进入的时间是8月份和冬季。我们一般不走传统路线,仍奇迹般地把车开到各拉丹冬四个方向的主要水系和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