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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火最后的燃烧
书名:
英雄模范共产党员故事汇——张秉贵 作者:刘锋 字数:67066
张秉贵正像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一样,将“火种“遍撒人间。
他参加会议、作报告,不顾疲劳,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也渐渐变差。可是,在他住院之前,却应老山前线战士的要求,做了瓣一次售货表演。
1987年1月14日,春节前夕,老山战士组成的乐团来京汇报演出时,专程来百货大楼和职工联欢。张秉贵因年事已高,已正式告别了柜台,但他特意从家里赶来参加联欢,到柜台进行售货。
人们永远难忘那激动人心的场面:张秉贵满面笑容,重新在柜台露面,柜台外站满了老山战士们,顾客们纷纷涌向糖果柜台,里三层外三层,争看模范与英雄的“柜台相会”。二三十名战士依次买到了张秉贵手中的糖果,他们捧着那捆扎得漂亮而结实的牛皮纸包,高兴得就像捧到刚刚颁发的“军功章”。一位战士购买两斤糖果,张秉贵一样几块地拿了十几个品种,刚称好、包完,便脱口报出款额。这位战士高兴地说:“我要把糖果带回前线,让大家都尝尝张师傅卖的糖果。”
张秉贵在柜台上精神抖擞,可是到底还是年老有病,半个小时之后,他已浑身是汗。临行前,乐团的战士们将老山前线纪念章亲手佩戴在张秉贵胸前,深情地说:“如果再来北京,一定再来买糖果!”
历史性的售货结束了,战士们欢欣鼓舞地登车告别。张秉贵走出柜台,在办公室里他只能靠着墙扶着桌椅站立,浑身直冒虚汗,谁也没有料到,从此之后,张秉贵再没能重返他心爱的柜台。
1987年5月2日,在北京协和医院,几位表情严肃、神情略带紧张的大夫从手术室走出来。他们摘下口罩,长吁一声。担任主刀的协和医院院长朱预默默地写下了:张秉贵,69岁,贲门癌,晚期……
大夫、护士们大部分都是张秉贵的顾客,他们与张秉贵有着深厚的情谊,知道这样严重的病情后,心情都特别沉重。但是他们强作欢笑:“手术效果很好,请张师傅安心休养,早日恢复健康。”可是大家的内心都在哭泣:“张师傅哟张师傅,您为什么不早点来就诊?现在是太晚、太晚了!”
是的,张秉贵的身体状况他自己并不是不清楚,但他哪里顾得上休息呀!
有人还记得,大约在一年前,张秉贵还在风尘仆仆、精神饱满地到处作报告,他丝毫没有停歇的想法。
1986年6月12日,天刚蒙蒙亮,一辆白色面包车就疾驶在北京通往张家口的路上,经过4个多小时的颠簸,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的张秉贵,下车后就投入工作,当天就作了一场报告。
在张家口,张秉贵三天作了四场报告,再加上每天都做表演,这么大的工作量对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来说,确实超出负荷,他的身体怎么能吃得消?四场报告,场场爆满,只是仍然不能满足张家口商业战线职工的要求。临行前的晚上,张秉贵又应邀与近百名同行交流,切磋服务工作中常常遇到的问题。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提问,张秉贵一一回答,并举自己工作中遇到的事例进行阐释,直到深夜11点钟,会议主持人再三宣布散会,大家才与张秉贵依依惜别。
仅仅是短暂的睡眠,第二天一大早,张秉贵又踏上了返京的路途。车行两小时后,按计划到中途的怀柔县临时休息。没料到,怀柔县几位负责人早早就在这里迎候。他们满怀歉意地说:“张师傅,您这么劳累,我们实在是不好打扰,但机会难得,我们还是想请您给县里作场报告,群众已经等候在礼堂了。”
这种特殊的邀请方式,实在出人意料,随行的人们知道张秉贵已经很疲劳,没有人说话,静静地把目光投向张秉贵,他们多希望张秉贵拒绝呀!可是他们都知道那不是张秉贵的性格,不是他的为人。果然,张秉贵还是那副谦恭的样子,笑着说:“可以,可以,我这就去。”他喝了几口水,然后快速走向会场。这时,时针已经指向10点半了。
这临时加的一场报告,张秉贵一样认真对待,这场报告是张秉贵所作的100多场报告中最长的一次,也是他的最后一场报告。过去,每场报告100分钟,不会相差30秒,这一次却破例讲了150分钟,整整两个半小时。
报告完毕,回到休息室,张秉贵脸色苍白,虚汗不止,双手紧紧按在心口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冈!I才,他是那样的精神焕发,他用心头的“一团火”点燃着会场听众的激情。张秉贵没有理会自己的病痛,没有听从随从人员的劝阻,下午又强打精神,应邀到县副食商店,为这里的服务员、顾客表演了“一抓准”和“一口清”,现场掀起阵阵高潮,人们无不惊叹于他的神奇。
就在张秉贵卧床前的一个月,他还抱病相继参加了北京市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会议。作为全国人大代表,他带去了人民群众关于物价、退休职工待遇等问题的建议。这些建议经专门机构研究,被采纳了,他最后一次尽了人民代表的职责。
就在这两次会上,张秉贵已不能进食,每天靠两块巧克力支撑着,可是,挫与会代表,还是大会工作人员,都没有发现张秉贵的病情。因为张秉贵每次开饭都出现在餐桌上,为了尽到自己的责任,不给会议带来麻烦,他在开饭时都准时和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他强忍着对油荤味的不适应,克制着巨大的痛苦,强咽下几口干饭,然后匆匆离去。
就在这次会上,张秉贵还给北京北兵司马小学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殷切期望孩子们做一个“心中有祖国、有集体、有他人”的接班人。这是他一生中寄出的最后一封信,把最真挚的希望寄给了祖国的未来。这封信在报纸上发表后,北京市不少小学开展了“学习张秉贵爷爷“的活动,因为他们尊敬的张爷爷正是一个“心中有祖国、有集体、有他人”的人。
张秉贵住院了。他身在病床,心里却没有放下百货大楼同事们的工作。守在身旁的孩子有时忍不住劝说他:“爸,您好好养病吧!出院了,您才能工作。”
他对孩子们说:“我做得太少了,社会给我的太多了。你们要听组织的话,要多做工作。”他几次把守候他的儿子撵走,说:“有医护人员在这里,你们上班去吧!”孩子们拗不过父亲,只好离开医院。
张秉贵住院期间,也是他的孩子们生平第一次有这么长的时间和他在一起。小儿子朝庆遗憾地说:“我爸爸的’一团火’都给了别人,对我们来说,’一团火’是妈妈。”确实,张秉贵从1955年成为北京市百货大楼的一名售货员后,直到退休,长期住在单位宿舍,每星期只回家一次。就是仅有的这一次回家,他也无暇和家人在一起,在家里他不是练售货技术,就是到处学习商品知识。至于家务,全由爱人承担。孩子生病时,只有爱人带着上医院看病、守护。就连孩子们的恋爱、结婚,也全都是张秉贵爱人操持的。孩子们开始都对父亲有意见,长大后懂事了,他们才理解了父亲。
张秉贵的孩子们始终感到遗憾的是,都在北京工作的六口之家,竟没有一张全家合影,也没有一同逛过公园。1987年五一劳动节,张秉贵的小儿子要结婚了,四个孩子商量好,这次一定要拍一张“全家福”。照相机、彩色胶卷早早买好了,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婚礼的前一天,他们的父亲胃痛难忍,被送进了医院,从此一病不起。
张秉贵的孩子们有不少遗憾,但他们也有着别人难以拥有的幸福,他们为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因为在父亲病重的日子里,他们亲眼看到了中央领导,以及素不相识的工人、军人、教师、医生等各行各业人士,对他们父亲的关心和爱戴,还有比这更高的荣誉吗?还有比这更大的幸福吗?
有一天,一位军人走到张秉贵床前,庄重地向张秉贵敬了个军礼,亲切地说:“张师傅,您前年曾经为我们军民共建作报告,使我们受到了深刻的教育和鼓舞,柳荫街3000多名军民推选我来看望您,感谢您!”张秉贵想起了那次热烈隆重的场面,认出了站在眼前的就是张政委,他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躺在病床上的张秉贵,身体显得那样的虚弱。病魔时时向他袭来,使他一阵阵地感到窒息。但是,他的神智还很清醒,面部表情平静自若。他在想什么呢?想他的柜台?顾客?想他付出的劳动?想顾客对他的爱护?
他柜台前的顾客,几乎都是他的朋友,每天都有人来看望他。
想着想着,他的眼睛湿润了。一个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工作的一个平凡的人,如今正被成千上万的人关注着、惦念着、祝福着他,赢得了人们的信任、钦佩和敬重。
一位手捧鲜花的女同志来到协和医院,她要代表首都儿童医院的几位经常到百货大楼买东西的朋友、同事看望张秉贵,表示她们的心意,但被医护人员拒绝了。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匆忙中,她给张秉贵留下一封信,上面写道:“我是您的一名顾客。1972年当我第一次见到您时,您在柜台里面热情地接待着顾客。当时,我被您热情周到的服务和娴熟的服务技巧惊呆了。大冬天的,您竟忙得脸上泛着红光,额头上渗着汗珠。我不忍心再给您添麻烦,就默默地站在柜台左侧看您工作,以致忘记了时间。那时,我在外地工作,每次来京,必到百货大楼看您售货。虽然没忍心从您手中买过一块糖果,但看您工作本身就是一种艺术享受,您售货就像一堂’为人民服务’的教育课……”
又是一位30多岁的女同志,匆匆来到百货大楼工会。她不留姓名,只是询问张秉贵得了什么病,病情如何?当她得知张秉贵患了癌症之后,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十分悲痛地说:“他怎么会得这种病?”走出百货大楼,她又来到协和医院住院部的门前,久久地不肯离去……
张秉贵与病魔整整搏斗了4个多月,在病床上,他让老伴拿来收音机,每天都要听新闻。他对前来看望他的百货大楼的总经理李恒茂说:“国庆节快到了,要把市场安排好。今年的国庆和党的十三大连在一块儿,大楼的服务工作要做得更好呀!”
1987年9月14日这天,张秉贵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看到了站在病床前的北京市百货大楼食品组党支部书记邓广凤,他断断续续地说:“服务要做好,咱们大楼是窗口单位……节假日你们那么忙,我真想回去站站柜台,为顾客称一称他们喜欢的!”
在病魔面前,张秉贵没有屈服。他在生命垂危的时候,仍旧关注着国家大事,关注着首都人民的生活。
9月18日,张秉贵去世。
他参加会议、作报告,不顾疲劳,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也渐渐变差。可是,在他住院之前,却应老山前线战士的要求,做了瓣一次售货表演。
1987年1月14日,春节前夕,老山战士组成的乐团来京汇报演出时,专程来百货大楼和职工联欢。张秉贵因年事已高,已正式告别了柜台,但他特意从家里赶来参加联欢,到柜台进行售货。
人们永远难忘那激动人心的场面:张秉贵满面笑容,重新在柜台露面,柜台外站满了老山战士们,顾客们纷纷涌向糖果柜台,里三层外三层,争看模范与英雄的“柜台相会”。二三十名战士依次买到了张秉贵手中的糖果,他们捧着那捆扎得漂亮而结实的牛皮纸包,高兴得就像捧到刚刚颁发的“军功章”。一位战士购买两斤糖果,张秉贵一样几块地拿了十几个品种,刚称好、包完,便脱口报出款额。这位战士高兴地说:“我要把糖果带回前线,让大家都尝尝张师傅卖的糖果。”
张秉贵在柜台上精神抖擞,可是到底还是年老有病,半个小时之后,他已浑身是汗。临行前,乐团的战士们将老山前线纪念章亲手佩戴在张秉贵胸前,深情地说:“如果再来北京,一定再来买糖果!”
历史性的售货结束了,战士们欢欣鼓舞地登车告别。张秉贵走出柜台,在办公室里他只能靠着墙扶着桌椅站立,浑身直冒虚汗,谁也没有料到,从此之后,张秉贵再没能重返他心爱的柜台。
1987年5月2日,在北京协和医院,几位表情严肃、神情略带紧张的大夫从手术室走出来。他们摘下口罩,长吁一声。担任主刀的协和医院院长朱预默默地写下了:张秉贵,69岁,贲门癌,晚期……
大夫、护士们大部分都是张秉贵的顾客,他们与张秉贵有着深厚的情谊,知道这样严重的病情后,心情都特别沉重。但是他们强作欢笑:“手术效果很好,请张师傅安心休养,早日恢复健康。”可是大家的内心都在哭泣:“张师傅哟张师傅,您为什么不早点来就诊?现在是太晚、太晚了!”
是的,张秉贵的身体状况他自己并不是不清楚,但他哪里顾得上休息呀!
有人还记得,大约在一年前,张秉贵还在风尘仆仆、精神饱满地到处作报告,他丝毫没有停歇的想法。
1986年6月12日,天刚蒙蒙亮,一辆白色面包车就疾驶在北京通往张家口的路上,经过4个多小时的颠簸,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的张秉贵,下车后就投入工作,当天就作了一场报告。
在张家口,张秉贵三天作了四场报告,再加上每天都做表演,这么大的工作量对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来说,确实超出负荷,他的身体怎么能吃得消?四场报告,场场爆满,只是仍然不能满足张家口商业战线职工的要求。临行前的晚上,张秉贵又应邀与近百名同行交流,切磋服务工作中常常遇到的问题。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提问,张秉贵一一回答,并举自己工作中遇到的事例进行阐释,直到深夜11点钟,会议主持人再三宣布散会,大家才与张秉贵依依惜别。
仅仅是短暂的睡眠,第二天一大早,张秉贵又踏上了返京的路途。车行两小时后,按计划到中途的怀柔县临时休息。没料到,怀柔县几位负责人早早就在这里迎候。他们满怀歉意地说:“张师傅,您这么劳累,我们实在是不好打扰,但机会难得,我们还是想请您给县里作场报告,群众已经等候在礼堂了。”
这种特殊的邀请方式,实在出人意料,随行的人们知道张秉贵已经很疲劳,没有人说话,静静地把目光投向张秉贵,他们多希望张秉贵拒绝呀!可是他们都知道那不是张秉贵的性格,不是他的为人。果然,张秉贵还是那副谦恭的样子,笑着说:“可以,可以,我这就去。”他喝了几口水,然后快速走向会场。这时,时针已经指向10点半了。
这临时加的一场报告,张秉贵一样认真对待,这场报告是张秉贵所作的100多场报告中最长的一次,也是他的最后一场报告。过去,每场报告100分钟,不会相差30秒,这一次却破例讲了150分钟,整整两个半小时。
报告完毕,回到休息室,张秉贵脸色苍白,虚汗不止,双手紧紧按在心口上,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冈!I才,他是那样的精神焕发,他用心头的“一团火”点燃着会场听众的激情。张秉贵没有理会自己的病痛,没有听从随从人员的劝阻,下午又强打精神,应邀到县副食商店,为这里的服务员、顾客表演了“一抓准”和“一口清”,现场掀起阵阵高潮,人们无不惊叹于他的神奇。
就在张秉贵卧床前的一个月,他还抱病相继参加了北京市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会议。作为全国人大代表,他带去了人民群众关于物价、退休职工待遇等问题的建议。这些建议经专门机构研究,被采纳了,他最后一次尽了人民代表的职责。
就在这两次会上,张秉贵已不能进食,每天靠两块巧克力支撑着,可是,挫与会代表,还是大会工作人员,都没有发现张秉贵的病情。因为张秉贵每次开饭都出现在餐桌上,为了尽到自己的责任,不给会议带来麻烦,他在开饭时都准时和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他强忍着对油荤味的不适应,克制着巨大的痛苦,强咽下几口干饭,然后匆匆离去。
就在这次会上,张秉贵还给北京北兵司马小学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殷切期望孩子们做一个“心中有祖国、有集体、有他人”的接班人。这是他一生中寄出的最后一封信,把最真挚的希望寄给了祖国的未来。这封信在报纸上发表后,北京市不少小学开展了“学习张秉贵爷爷“的活动,因为他们尊敬的张爷爷正是一个“心中有祖国、有集体、有他人”的人。
张秉贵住院了。他身在病床,心里却没有放下百货大楼同事们的工作。守在身旁的孩子有时忍不住劝说他:“爸,您好好养病吧!出院了,您才能工作。”
他对孩子们说:“我做得太少了,社会给我的太多了。你们要听组织的话,要多做工作。”他几次把守候他的儿子撵走,说:“有医护人员在这里,你们上班去吧!”孩子们拗不过父亲,只好离开医院。
张秉贵住院期间,也是他的孩子们生平第一次有这么长的时间和他在一起。小儿子朝庆遗憾地说:“我爸爸的’一团火’都给了别人,对我们来说,’一团火’是妈妈。”确实,张秉贵从1955年成为北京市百货大楼的一名售货员后,直到退休,长期住在单位宿舍,每星期只回家一次。就是仅有的这一次回家,他也无暇和家人在一起,在家里他不是练售货技术,就是到处学习商品知识。至于家务,全由爱人承担。孩子生病时,只有爱人带着上医院看病、守护。就连孩子们的恋爱、结婚,也全都是张秉贵爱人操持的。孩子们开始都对父亲有意见,长大后懂事了,他们才理解了父亲。
张秉贵的孩子们始终感到遗憾的是,都在北京工作的六口之家,竟没有一张全家合影,也没有一同逛过公园。1987年五一劳动节,张秉贵的小儿子要结婚了,四个孩子商量好,这次一定要拍一张“全家福”。照相机、彩色胶卷早早买好了,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婚礼的前一天,他们的父亲胃痛难忍,被送进了医院,从此一病不起。
张秉贵的孩子们有不少遗憾,但他们也有着别人难以拥有的幸福,他们为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因为在父亲病重的日子里,他们亲眼看到了中央领导,以及素不相识的工人、军人、教师、医生等各行各业人士,对他们父亲的关心和爱戴,还有比这更高的荣誉吗?还有比这更大的幸福吗?
有一天,一位军人走到张秉贵床前,庄重地向张秉贵敬了个军礼,亲切地说:“张师傅,您前年曾经为我们军民共建作报告,使我们受到了深刻的教育和鼓舞,柳荫街3000多名军民推选我来看望您,感谢您!”张秉贵想起了那次热烈隆重的场面,认出了站在眼前的就是张政委,他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躺在病床上的张秉贵,身体显得那样的虚弱。病魔时时向他袭来,使他一阵阵地感到窒息。但是,他的神智还很清醒,面部表情平静自若。他在想什么呢?想他的柜台?顾客?想他付出的劳动?想顾客对他的爱护?
他柜台前的顾客,几乎都是他的朋友,每天都有人来看望他。
想着想着,他的眼睛湿润了。一个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工作的一个平凡的人,如今正被成千上万的人关注着、惦念着、祝福着他,赢得了人们的信任、钦佩和敬重。
一位手捧鲜花的女同志来到协和医院,她要代表首都儿童医院的几位经常到百货大楼买东西的朋友、同事看望张秉贵,表示她们的心意,但被医护人员拒绝了。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匆忙中,她给张秉贵留下一封信,上面写道:“我是您的一名顾客。1972年当我第一次见到您时,您在柜台里面热情地接待着顾客。当时,我被您热情周到的服务和娴熟的服务技巧惊呆了。大冬天的,您竟忙得脸上泛着红光,额头上渗着汗珠。我不忍心再给您添麻烦,就默默地站在柜台左侧看您工作,以致忘记了时间。那时,我在外地工作,每次来京,必到百货大楼看您售货。虽然没忍心从您手中买过一块糖果,但看您工作本身就是一种艺术享受,您售货就像一堂’为人民服务’的教育课……”
又是一位30多岁的女同志,匆匆来到百货大楼工会。她不留姓名,只是询问张秉贵得了什么病,病情如何?当她得知张秉贵患了癌症之后,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十分悲痛地说:“他怎么会得这种病?”走出百货大楼,她又来到协和医院住院部的门前,久久地不肯离去……
张秉贵与病魔整整搏斗了4个多月,在病床上,他让老伴拿来收音机,每天都要听新闻。他对前来看望他的百货大楼的总经理李恒茂说:“国庆节快到了,要把市场安排好。今年的国庆和党的十三大连在一块儿,大楼的服务工作要做得更好呀!”
1987年9月14日这天,张秉贵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看到了站在病床前的北京市百货大楼食品组党支部书记邓广凤,他断断续续地说:“服务要做好,咱们大楼是窗口单位……节假日你们那么忙,我真想回去站站柜台,为顾客称一称他们喜欢的!”
在病魔面前,张秉贵没有屈服。他在生命垂危的时候,仍旧关注着国家大事,关注着首都人民的生活。
9月18日,张秉贵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