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春节,张秉贵被邀请参加了国务院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盛大的团拜会。
6月,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在北京举行,张秉贵再次当选为代表。
这次会议后不久,张秉贵接到了重庆百货商店的邀请,希望他去传授经验。重庆百货商店是改革试点最早的大型商店之一,已经有三年多的经验,张秉贵也很想去参观学习。
重庆百货大楼挂起大幅横标:热烈欢迎全国劳模张秉贵来我店传经o张秉贵说:“兄弟单位各有经验,说实话,我是来取经的。”
张秉贵应邀为重庆同行作报告,他系统地讲解了自己的柜台经验,博得了热烈的称赞。在多次座谈会上,张秉贵又分别解答了在柜台上遇到的一些实际问题,同行们都很佩服。为了推动青年售货员练习基本功的活动,大家一致要求张秉贵做一次卖糖果“一抓准“的示范表演。当时他已近65岁,再说重庆场地生疏,糖果的块型和北京的也有很大差别。能不能“一抓准”,同去的人为他捏了一把汗,张秉贵明知有困难,还是愉快地答应了。
售货技术表演会在礼堂举行。会场座无虚席,气氛热烈又有些紧张。观众有重庆百货商店的,也有其他商店来的,大多是被评为技术能手或小行家的青年。座位不够,通道上也站满了人。表演开始了,重庆方面派人协助看秤。
张秉贵在表演抓五两、四两、三两、二两时,每次都是一抓准。助手高声报道:“正好!”
会场里响起了阵阵掌声。
最后一次是抓一两,助手没有立即报出,表情有些尴尬,想悄悄地动动秤。张秉贵制止了助手,说:“可能多了,请您拿下一块糖。”助手照办了,看着秤,用激动的声音报道:“多一颗,现在正好!”
台下掌声更加热烈。
张秉贵对台下的同行们说:“准,不是绝对的。如果绝对准,那就不用秤了。我来表演,不是炫耀技巧,只是想说明熟能生巧,希望同志们苦练技术。不瞒大家说,我昨晚在宾馆还练过呢!”他的真诚赢来了更多的掌声。
表演之后,举行了拜师会。重庆百货商店经理把挑选好的十名青年售货员依次介绍给张秉贵。他们来自各个商品部,年龄最小的18岁,最大的也只有30出头。其中,有省和市的先进工作者、劳动模范、最佳营业员和三八红旗手。他们都恭恭敬敬地给张秉贵鞠躬,认认真真地在师徒合同上签字。张秉贵签字之后,北京市百货大楼和重庆百货商店负责人也签了字。这是张秉贵在店外第一次收徒,起初他不太同意,担心路途遥远,不能及时指导,难免流于形式。后来对方一再表示出强烈的愿望,反复说明这样做有利于张秉贵把他的经验他的做法传授下去,并且提出了定期通信汇报的办法,他才答应下来。
在重庆传经之后,张秉贵一行四人乘船去武汉。重庆百货商店的干部和他的十名徒弟们都到码头送行。张秉贵再次叮嘱徒弟们一定要不务虚名、多干实事,继续努力提高服务水平。
从长江顺流而下。张秉贵第一次领略了巴山蜀水的壮丽风光,正在心旷神怡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和他说话。
“张师傅,船员们都知道您乘坐了我们的船,感到很荣幸,想诲作一次报告,可以吗?”说话的是船上的政委,他代表全体船员提出这个请求。
“可以,可以!”张秉贵连声说,这是他的习惯,无论是问候或承诺,他都会将短语连说两次,这样的表达让人听了很舒服,既是谦恭的一种态度,又是热情的流露。
很快,会场布置好了,船员们将船上的餐厅临时布置了一下。张秉贵不顾旅途劳顿,作了一场声情并茂的报告。船员们听得十分认真,许多乘客也纷纷赶过来,可惜的是,餐厅太小了,大家只好在船舷上围观。人们称赞,张秉贵走到哪里,就把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传到哪里。
张秉贵在船上的活动,惊动了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洪学智上将。老将军主动过来,和张秉贵交谈,亲切地说:“你到处宣传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在部队也作了很好的报告,大家都在学习你,我代表部队向你表示感谢。”
张秉贵诚恳地回答:“我去部队汇报工作是应该的,还要好好向解放军学习。”
这些年来许多部队的后勤部门,针对一些同志不安心后勤工作的思想,邀请张秉贵作过多次报告。但老将军如此重视,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决心抽出更多的时间,把传授经验工作做得更好,他知道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其影响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船到武汉后,张秉贵又应邀去作报告。他想:每次报告针对性各有不同,可以常讲常新,但业务技术方面的内容变化不大,可不可以用书面材料代替报告呢?
传授经验回来后,他将这一想法和许多同事朋友讲了,得到了他们的鼓励和支持。于是,他立即动手,把自己积累40多年的零散售货经验整理出来,经编辑加工,《张秉贵柜台服务艺术》一书出版发行。从此,他的售货技术成了一笔社会财富。
1984年3月,张秉贵应邀到唐山作报告。这个在地震废墟上新建的城市,是张秉贵多年牵挂和向往的地方,他把为新唐山出点力当作自己的责任,带着很深的感情来到了这里。
张秉贵受到唐山财贸职工的热烈欢迎,市属10个区县的同行,有的从数十里甚至数百里的夕卜地赶来听他的报告。不少人半夜启程,早早赶到。遵化县的同志们特地买了录音机,录音回去集体学习。张秉贵的报告像一场春雨,在全唐山掀起了学先进的热潮。
张秉贵参观了新市区。在新建的百货商场里,同年轻的售货员们座谈。他们都表示出希望上进的愿望和为唐山争光的决心。有五名青年提出请求,希望张秉贵收他们做徒弟。张秉贵听了他们的汇报后,欣然答应了,并同这五位新徒弟签订了师徒合同。他语重心长地嘱咐:“新唐山要有新的服务水平,你们一刻也不要忘了肩上的责任呀!”
自1957年成为劳动模范以来,张秉贵便应邀到各单位传经送宝,听过他报告的人数少说也有数十万,其中以青少年居多,他甚至到过不少幼儿园。有一次,张秉贵乘坐公共汽车,竟有三名青年争着叫他“师傅”,其中包括正在热情服务的售票员。原来这三名青年都听过张秉贵的报告,现在也都在月艮务性的岗位上工作。
北京市百货大楼是张秉贵的“老家”,他在这个售货厅里度过了30多个春秋,更希望“一团火“精神在这里发扬光大。多少年来,售货员对老模范心服口服。为了培养青年,张秉贵到每个柜台去观察、发现和培养新的“苗子”。终于,十名青年男女荣幸地拜张秉贵为师,成了张秉贵的“嫡传弟子”。这些青年人学习了张秉贵的经验,并添加了新时代的服务内容,使“一团火”精神发出更加绚丽的光彩。
其实,张秉贵的弟子何止十个!百货大楼的500名优秀售货员和3000多名职工,都曾受到他深刻的影响,特别是糖果组柜台。一些初到商店的顾客在受到热情的接待后,经常把头发斑白的老职工误认为是“张秉贵”,或者高兴地询问年轻职工:“你是张秉贵的徒弟吗?”
张秉贵是月艮务行业的代表,更是北京市百货大楼最亮的“明星”,优秀的、舒服的服务都能和张秉贵联系在一起,他的影响远远超过售货员工作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