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翻看了《名人传》,又一次与贝多芬邂逅,心中无限感慨。人生中有光辉灿烂的时刻,也有不顺心的时刻,所谓顺境与逆境,鸿运与厄运,亨达与悔咎,等等状态的反复升降转换,考验着每一个人。这就像一个人在茫茫黑夜里孤独地前行,他渴望北斗星的指引一样,人生也需要导师,我在音乐大师贝多芬那里知道了如何与命运斡旋。我们知道命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它像马太效应一样,让强者更强,弱者更弱一样,它专门欺负那些意志不坚者,那些胆小怕事者,那些鼠首两端,甚至畏难而止者。
贝多芬说:“一心向善,爱自由高于一切,就是为了御座,也绝不背叛真理。”“我要扼住命运的喉咙。它不能完全使我屈服。”这些照耀千古的箴言,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不,那仿佛是怒吼的火山的岩溶,是地底的野火,是亘古的如山的怒涛,是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的崇高精神的闪电和雷鸣。那个身材短小,怒发不羁的,性格倔强,魄力巨大的贝多芬,他仿佛站立到了作为人的思想之巅。人这种有巨大潜能和主观能动性的动物,他的强大无比的创造力改变了世界,并且正在改变着世界。这种精神的旗帜就如同皮革马利翁效应一般,总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总可以梦想成真,像伟大的贝多芬一样,在完全失聪的情况下,在病魔缠身的时刻,毅然用痛苦酿造了醇美的欢乐。
我在高中时候曾经听过一位物理名师李文海先生的讲座,他说自己很喜欢音乐,尤其喜欢命运交响乐,这番话对我启示很大,我从那时起就接触了贝多芬音乐,就像我的那位老师一样喜欢命运交响乐,在困顿难耐的时候,在情绪低落的时刻,就听听那首振奋人心的音乐,它让我一次次昂起了自由、高贵的头颅,抛却了自卑和苦闷,迎来了生命的欢乐和自信的激情。参加工作后,我专门买了贝多芬交响乐碟片,在我事业陷入孤独的时候,是命运、英雄、田园交响曲、月光、热情奏鸣曲、致爱丽丝等音乐伴随着我渡过难关,我在深冬的严寒里,谛听大地宁静的音响,在深蓝的天幕上寻找那动人心脾的音符。
命运,命运总是跟人们捉迷藏,苦难,单调总是伴随着普遍的人生,在平凡的日子,在孤零零的泥土砌起来的宿舍里,在被秋风横扫的校园里,在一切都那样被轻视的岁月里,如同蒲公英飞舞的原野,以及原野上稀稀落落的久旱的禾苗。我在生活的底层里挣扎着,如同我的前辈们,他们也曾是这所那所大学的学生,也曾经意气风发,但在如许广大的土地上,在那些仅仅有小学、初中文化程度,却竟然与大学生同一待遇、同一职称的环境中,在那些把教育等同于看孩子、混工资、熬阅历的一群人中,你是否感觉到了一种悲哀?当无知无畏、日鬼掏蛋、弄虚作假、阿谀奉承成为常态,当看门老头、清洁工哭闹着也想弄一个初级职称,这些种种怪相往往就成了对知识和智慧的无情嘲弄和讽刺,仿佛不可同日而语的茶叶蛋居然可以与原子弹媲美了。
每当这种时刻,我便在贝多芬的世界里寻找慰藉,寻找大自然的精神,寻找荷马史诗一样的境界,正像贝多芬说的那句话,“音乐应该让人们的精神火化迸发出来”,“接近神明,并把它的光芒遍洒人间,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在与这位伟人的对话中,我选择了写作,至于为什么写作,我也像贝多芬一样总是企图把“我心中的东西流露出来”。但愿今生今世我都能够与我的心中的思想前辈亲近、融通,但愿在战胜一切苦难中倾听命运的召唤,走向更加坚强自信的人生。
20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