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上天特意补偿去年的干旱似的,今年雨水非常充沛,牧草长势喜人,整个泽雄草原充满活力。去年那些像牧人的脚掌一样辍裂的洼地,今年又变成了湿地,水中的青蛙忙着又是唱歌又是交配,水边的黑颈鹤那天籁之音,那翩翩舞姿,似乎在挖苦青蛙说:“你们那个不是唱歌而是呻吟;你们那个不是做爱艺术只是延续后代。“这只是我父母童年时代的泽雄草原的情景,而我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这般情景,甚至那个有着动听歌喉和优美舞姿的黑颈鹤也只是在画册和影像资料里见过。据那些资料显示这是一种濒临灭绝的珍稀物种,属于国家级保护动物。这个时候萨培父亲非常痛心地说:“唉一你应该参加一个保护野生动物的组织啊。”
这次当增父亲放暑假回来后有更多的新闻,其中最让萨培父亲浮想联翩甚至神魂颠倒的是学校里有个叫“六一”儿童节的无比美好的日子。这一天,除了内衣、内裤和袜子之外,学校会给学生们发一套新衣服和一双新鞋子,还会发很多牧民们连大年初一也吃不到的糖果等零食,孩子们白天可以唱歌鉗K舞、开展各种体育活动,晚上可以看电影等。总之,你能想到的所有“幸福”这一天都会集中到学校里。每个学生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让人更加激动不已的是这一天守纪律,学习不错的学生带上崭新而鲜红的红领巾加入“少先队”唱起“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那情景有多么幸福,有多么光荣,如果你不亲临现场,那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当增父亲说着说着本来就大而凸出的那双眼睛变得更大更凸出。他越严肃认真,那双眼睛就变得越大越圆越凸出,好像从眼眶里要蹦出来似的。
“我就是那天加入少年先锋队的。”当增父亲无比自豪地抚摸着胸前的红领巾说。
“阿啧啧……“萨培父亲羡慕得那双小眼睛竣了一条直线。
两年前的那个夏天,萨培的父亲说:“呀——小子,现在你既不要妈妈,也不要牛奶,非要去那座贫瘠的土城,这也许就是你的命,我也不阻拦你。但是有一条你要牢牢记住:不管干什么事情就要干到底。一旦去了学校就不许逃回来,好好考虑考虑吧,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绝对不会逃回来。”萨培父亲斩钉截铁地回答的同时,高兴得两只眼睛变成了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