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的两个父亲如饥似渴地学习的时候,萨培父亲又一次住院了,医生说他只是身体虚弱,没有什么大碍,需要休息和加强营养。
正如化妆品宣传广告里那样的,皮肤白嫩的,犹如正在绽放的花蕾那样充满青春活力的、黑白分明的双眸上方长长的睫毛往上卷曲的一个小护士,她不敢直接对视萨培父亲的小眼睛,只是温柔地微笑着,用白玉般的纤手轻轻地抚摸着萨培父亲的手给他打针,萨培父亲有一种莫名的舒爽但紧张的感觉。这种感觉他需要长时间地回味,他出院后那护士的容颜总是浮现在眼前,他不由地联想起她的纤腰,她的胸部,甚至她的臀部。见鬼!这是怎么回事。从此以后萨培父亲不由自主地注意女同学们的身体,以前那些女同学们几乎跟他贴着脸请教课文里问题的时候他觉得很烦,可是现在那些女生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会感觉到她们身上有一种与男生们完全不同的味道,而且他喜欢这种味道,就像小时候他能闻到并喜欢当增的父亲先巴身上的雪花膏的味道一样,与她们的身体接触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舒爽和紧张混杂在一起的感觉。有一次,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个女生的脸蛋,可惜那女生深陷藏文语法《三十颂》中的一个难题,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抚摸,于是他对她失去了兴趣,但是那个小护士身上的一切在他的眼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可爱。萨培父亲无奈之下告诉当增父亲医院里有个非常可爱的护士,她不敢直视他,她可能也产生了一种和自己一样莫名的感受。
“阿爸的肉,在你住院的时候她也偷走了我的心。求求你,去医院看看。”当增父亲显得比萨培父亲还兴奋和着急,他说:“也许有机会跟她说说话,认识一下。”
“你打算怎么开口?“
“应该说’你好,非常感谢我住院的时候你对我的照顾。’这个当然由你来说。”
“然后?”
“然后……然后就问她有没有时间看电影。”
“如果她说可以的话?”
“当然是买张电影票给她呀。”
“然后?“
“然后就看你的本事啰。”
“那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啊,医院里不是有很多护士吗?你们在看电影的时候告诉她你有个最好的朋友,人也长得很英俊,让她下次带上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护士。”
“如果她真的带来一个漂亮的护士呢?”
“那就看我的本事啰。”
“那好吧,不过那个护士穿得特别干净,所以我们也得洗漱一下,穿一身像样一点的衣服。”
“对,医院里的人都特别喜欢干净,还经常要求别人讲卫生。”
我的两个父亲到泽曲河边唐老师经常炸鱼的那个地方去洗了个澡,以去照相的名义借了全班同学中最好的两件衣服和两条裤子。一个同学的哥哥不久前刚从部队复员后把那顶军帽给了弟弟,这样的帽子对干部来说也是一件稀有的宝物,那个学生常说那顶帽子就是他的一切,像自己的生命一样珍惜着,从来不借给别人。但是我的两个父亲软硬兼施好长时间后那个同学很不情愿地答应借给半天时间。我的两个父亲像是得到了那个美女护士的芳心似的高兴极了,他们轮流戴着那顶帽子相互欣赏着。好家伙!真像两个年轻的干部,甚至比真正的干部还有干部的样子,就像唐老师没有入狱以前一样帅气。但是当增
父亲总觉得萨培父亲身上还缺少点什么,仔细一看才发现胸前缺一枚共青团徽章。当增父亲取下自己胸前的团徽正准备给萨培父亲戴的时候,就像正在愈合的伤口上给了重重的一拳似的萨培父亲的脸突然阴沉下来,慢慢地脱下了借来的帽子和衣服,不去找那个护士了。
“你现在就写个入团申请书,现在跟以前大不一样了,我保证你能被吸收。”当增父亲非常严肃,好像那双眼珠子要掉下来似的说。
萨培父亲没有写入团申请书,可是在当增父亲左说右劝后才同意去找那个护士。我的两个父亲首先去当增的父亲先巴那里要了一録买了两张电瞬,喻果那个护士愿意去看电影的话当增父亲再买一张票,如物个护士不愿去的话就他俩去看电影。让榨父亲终生遗憾和礙不解的周也们几乎每隔几翘去医院找那个护士,可那个姑娘就像是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