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和爷爷奶奶住在同一个城市,不过小强家住城南,爷爷奶奶家住城北,周_到周五爷孙二人极少见面。每逢周末,即使家庭作业再多,小强也会抓紧时间提前做完,好到城北去看望至亲至爱的爷爷和奶奶。当然,更重要的是小强每周都要听爷爷讲故事。用小强的话说,他是听着爷爷讲的故事长大的。从两三岁开始他就喜欢听爷爷讲故事,从“哪吒闹海”到“孙猴子三打白骨精”;从“白雪公主”到“小山羊和狼外婆”;从“三个和尚没水吃”到“七个葫芦娃”;再从“诸葛亮火烧赤壁”到“平型关大捷”等古今中外神话和现实故事。爷爷讲的故事,对小强的健康成长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
赵老爷子是一位编故事的高手,人称“故事篓子”。曾写过一部中篇故事《老八路倒在爱孙的玩具枪下》,发表在高端报刊《今古故事》杂志上,还被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改编成广播剧反复播放。其读者与听众颇多,好评如潮,反响很大,一致认为老爷子这篇故事切中了当前一个十分突出又极普遍的社会问题,就是老人们过于溺爱孙子辈,也就是大家俗称的“隔代热”,结果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由此不难看出小强爷爷的确是一位编故事和讲故事的能手,难怪小强说:“如果每周不听爷爷讲故事,就像少吃了一顿奶奶做的饭菜似的,肚子里空落落的。”
今天又是一个星期天,天气格外晴朗。小强快速吃完早点,便乘坐公共汽车早早地来到了爷爷家,亲切地问候了爷爷奶奶后便直奔主题,缠着爷爷讲故事。时间宝贵,爷爷也胸有成竹,拍板开讲:
“孔子带领几位得意弟子,坐牛车周游列国,一天傍黑,在陈蔡国途遇一顽童在大路中间筑’城堡’,拦住了孔子的去路,孔子请顽童拆掉其’城堡’让他们过去,顽童提出条件:答对他三个问题便可放行。第一个问题:顽童问孔子的眉毛有几根?孔子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想了想,如实回答:’我看不见自己的眉毛,所以回答不出来。’顽童又问天上的星星有几颗?孔子抬头仰望天空,想了想,又如实回答:'天上的星星太多,我数不清。’顽童说:’问你眉毛有几根你说看不见;
问你星星有多少颗,你又说太多数不清。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还编个理由来遮羞。好,那我再问你一个能看得见又数得清的问题:'太阳你能看见吗?’此时,孔子额头开始冒汗,说能看见。顽童又问:’太阳只有一个多不多?'孔子额头的汗水增多了,说不多。顽童便问:'为什么同一个太阳,早晨大中午小呢?’孔子想了一会儿,仍无言以对,他的大弟子颜回挺身而出为老师分忧,答:'早晨的太阳离我们近,所以就大,中午的太阳离我们远,所以就小。’顽童说:'原来你比你老师厉害。请问,你说早晨的太阳离我们近,为什么感觉凉爽?中午的太阳离我们远,反而感觉很炎热?’颜回哑口无言,呆若木鸡。此时,孔子已满头大汗,只好屈尊下车向顽童深深作了一揖,诚恳谦虚地说:’小朋友,你的三个问题,我们都回答不出来,非常抱歉,天色已晚,还是请你让我们过去吧!’顽童说:'既然这样那就过去吧!
“孔子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一边赶路一边对弟子们总结当天遭遇的三点见解,一是要'不耻下问’;二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三是’知之为知之,不"頑正用"知为不知,是知也!’颜回等众弟子一一记下,日后编入《论语》,传至今天,又通过孔子学院,让全世界的少年都能受到'子曰’教育。”听完爷爷讲的有关文化圣人孔子的故事,小强感到收获很大,又把三句“子曰”在心中默默地重复了几遍,加以消化并牢牢记在脑中。
爷爷突然问小强:“强强,你知道为什么早晨的太阳大而凉爽,中午的太阳小而炎热吗?”小强如实回答:“爷爷你别忘了,天文知识是我的强项,这个气象知识,我已从我的好伙伴小华那里得到答案了。不过我要问爷爷,你能回答出这个问题吗?”爷爷当然知道,但他故意摇头说:“不知道,请爱孙不吝赐教!”又当然,小强也知道爷爷是逗自己玩儿呢!所以也故意取笑爷爷:“原来爷爷也回答不上来啊,笨死了!”此时此刻,爷孙二人放声大笑,爷爷的笑声如铜钟悠远绵长,孙子的笑声如银铃清脆瞭亮。铜钟与银铃交织出一首动听、动情的亲情之歌。
……
小强和爷爷在一起,总感到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午,奶奶已经把午饭做好,指着爷孙俩说:“看你们这一老一少没个正形,没大没小,没长没幼,也不怕别人笑话!”奶奶说这句话时,满眼饱含着对这“没正形”的一老一少浓浓的爱意,又说:“今天我给你们爷孙俩包了三鲜馅饺子,快尝尝,不知合不合你们的胃口。”小强赶紧接过奶奶手中的一盘热腾腾的饺子,不住地说:“奶奶辛苦了!奶奶辛苦了!爷爷给我讲故事,是精神食粮,奶奶给我包三鲜馅饺子是物质食粮,我有如此好的爷爷奶奶,难怪小华和小胖经常说我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奶奶欣慰地说:“还是我家强强体谅奶奶,听强强这么一说,我忙了一上午的疲劳顿时全部消散了!”
爷爷边吃饺子边说:“英雄不问来路,伟大寓于平凡,我也要来一句'子曰':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强强虽年幼,焉知吾孙不成大器乎!”
奶奶看着爷孙二人吃着自己包的饺子那心满意足的样子,也打心眼里高兴,说:“强强你看,吃饺子也堵不住你爷爷的嘴,整天离不开他的'子曰’。”
爷爷奶奶和孙子的天伦之乐,不知让多少人羡慕至极呢!
……
小强从爷爷奶奶家回来后,把他从爷爷处听来的故事又转述给小华和小胖听,小华听后十分高兴,说她也受到很大启发与教育,只可惜听的是“二手货”,肯定没有小强爷爷讲得生动。小胖虽嘴上说故事蛮好的,可他却一脸阴沉,小强问小胖:“怎么了?有心事?”沉了沉,小胖直吐胸中的不平之声:“都说人生来平等,我看这是胡说。你们看,我和小强生来就不平等,他爷爷在城里过着优越的生活,每周给孙子讲故事,尽享天伦之乐,可我的爷爷奶奶呢?已年近七十,如今还在乡下刨土、挑水、种菜、种地,过着艰难辛苦的日子。我每年春节才能回去看望他们一次,不要说给我讲故事了,连嘘寒问暖都顾不上……”小强、小华见状,既同情朋友又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安慰小胖。好在小胖的忧郁情绪很快就消失了,转而说:“不过,我爷爷奶奶也有一个值得我骄傲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的身体特别健康,我爷爷在古稀之年仍能做一手好木工活、推车挑担、赶集卖货……”小胖边说边笑,眼里有泪花闪烁,看得出,他的欢乐中有苦痛、苦痛中也有欢乐。
小强和小华认真倾听小胖讲述,默默无语,不知道他俩的小脑袋瓜中都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