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十二周岁生日当天,收到了班上要好的几位女同学的生日贺卡。按照小华和几位朋友的约定,贺卡必须是各自亲手制作的,一来节俭不花钱,二来更能表达同窗之间的真挚友情。所以小华收到的贺卡,一律是好朋友的手工制品,贺卡上有的写着“祝我们的班花王华一年比一年更美丽更漂亮。”有的写着“祝王华像白雪公主一般永远可爱!”还有的写着“祝我们未来的女法官梦想成真!”当然更多的是写:“祝王华生日快乐!”收到这些色彩艳丽、样式美观的贺卡,小华十分开心,对几位好朋友从内心表示由衷的感谢。
小强、小胖和小华同住一个小区,他们三个人的生日都是相互登门祝贺,小强和小胖相约一同来到小华家当面送贺卡,并当面向小华祝贺生日快乐。小强的贺卡上是他自己亲手画的一个扎着两只翘起来小辫子的女生在跳绳,这幅动漫画上女孩的脸型,多多少少有点儿像小华的面庞,笑容很灿烂,跳绳的姿势也很优美。小华拿在手中边看边说感谢,从表情中能明显看出来,小华对小强的这张贺卡最为中意。小胖送贺卡的方式别出心裁,他在贺卡上画了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红嘴唇的小姑娘,上面写着“祝王华十二岁生日快乐!”并郑重其事地装在一个贺卡信封里,让他家的“人民小吃店”的看门小京巴叼在嘴里送到小华的手中。小京巴毛色纯白,聪明灵透,可爱极了,小华平时只要看到它都会抱在怀中逗一会儿。这一次小京巴送完贺卡后还主动给小华作揖,拜了几拜,因此小华更是万分欣喜。她把小京巴托在空中亲热地晃了几晃,说:“谢谢,谢谢小京巴!”小胖也因自己的创意高兴得合不拢嘴,心想:和小强相比,虽然我的贺词不如他的雅致,可我送贺卡的方式绝对超过了他。小胖面露一丝丝非常得意的表情。
小华的爸爸和妈妈都是电动儿童玩具厂的职工,妈妈是生产车间技术员,爸爸是销售部经理。生日当天,家中只剩下小华和妈妈两个人,因为爸爸受工厂委派到欧洲参加产品推销会去了。一大早,她便收到爸爸的贺生短信,短信内容是:“祝我们的华华十二岁生日快乐,一年比一年更漂亮!”
自己的生日爸爸不在场,小华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爸爸真诚的贺生短信又让她幸福满满。
小华妈妈说:“华华,今天是你的生日,现在家里有我和你的好朋友小强、小胖四个人,你想怎样庆生呢?”小华回答:“先听妈妈的意见。”
小华妈妈少许思考了一下,说:“今天你爸爸因公不在家,要不,我们还和往常一样,买一个你喜欢吃的水果巧克力蛋糕,点蜡烛吹蜡烛,唱生日快乐歌,你再默默地许个愿……到了晚上我们再给你爸爸发个视频和他一起分享你的快乐,这样可好?”
听了小华妈妈的意见后,小胖主动鼓掌,但小强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暗示他少安毋躁。
小华听后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默默不语地凝神静思。她妈妈一时摸不着头脑,以为女儿不满意她的安排,于是又说:“我和你爸小时候由于经济条件不够好,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没钱给我们买蛋糕,顶多擀一碗面,煮两个鸡蛋,这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有时候忙起来往往都还把我和你爸的生日忘掉了,而我们俩呢,也拿自己的生日不怎么当回事儿。孩子过生日,都是改革开放后,家家日子富裕了才时兴起来的。在你上学前大都是我和你爸带你到肯德基快餐店与许多小朋友一起过生日,图个热闹;从你上学后,就改成把蛋糕买回家过生日了,图个自家人幸福地在一起……我一时半会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方式。”
小华说:“妈妈,今天我的庆生活动,让我自己做一次主行吗?”小华妈说:“太行了,你说。”
在场的小华和小胖也静悄悄地表示支持。
小华的表情渐渐地由喜悦变得沉郁起来,她说:“妈妈,我认为每个人庆祝生日,首先应该是纪念母难日……”小华妈妈听了“母难日”这三个字从女儿的口中说出来,心中咯噎一下,静静地听女儿继续往下说:“妈妈,有道是羊羔跪乳,乌鸦反哺,如果我们人类对父母不孝,不知道报娘恩,那就连羊羔和乌鸦都不如了。因为,每个妈妈经历十月怀胎后在生产时都是九死一生,如果忘记了这一点那就是大不孝。妈妈生育我的时候,不巧爸爸也和今天一样因公外出,只有妈妈一个人躺在医院的产床上,幸亏有好邻居小强的妈妈守在你的身旁……当时你难产,医生问,万一有什么意外,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你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坚定地说了三个字:保孩子!我出生的过程给妈妈带来的苦难,你和爸爸虽然一直瞒着不告诉我,可我已从小强妈妈那里都知道了。所以,我建议,我十二岁的生日庆祝改为妈妈母难日的纪念。蛋糕照买,蜡烛照点,但先不唱生日歌,让我为妈妈唱一首《烛光里的妈妈》这支歌,来牢记妈妈的苦难,来感恩妈妈对女儿无私的爱。”
说到这里小华不等妈妈点头认可,自己动手点着了她早已备好的十二支蜡烛。之后,便动情地唱起了《烛光里的妈妈》:
妈妈我想对您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您笑,
眼里却点点泪花。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脸颊印着这多牵挂。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
妈妈呀,女儿已长大,
不愿意牵着您的衣襟,
走过春秋冬夏。
噢妈妈相信我,
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
噢妈妈相信我,
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
小华深情地唱完这首歌后,母女二人都已满眼喰着泪水,在烛光的映衬下母女之间血肉相连的亲情格外感人。
为小华庆生的小强和小胖把小华母女庆生的场面和对话,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感受得真真切切。很显然,这两个少年也被小华庆生的特殊安排深深地打动了,他们双双满含热泪,悄悄地离开了小华家。
今后小强和小胖将会怎样理解和庆祝各自的生日呢?人们很难想象出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一个人的生日首先应该是母难日,这个理念已经在小强和小胖的脑海里生根发芽。
从小强、小胖以及班上其他几位女同学的口中,刘老师得知了小华过生日的内容和形式,她既赞赏又感动,并把自己小时候戴过的珍贵纪念品枚红色发卡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小华。小华把刘老师的这份生日礼物当场别在了她的头发上,之后,给刘老师敬了一个少先队队礼,连忙说:“谢谢刘老师!”
刘老师发自内心地喜欢小华,从小华身上看到了她自己的童年,只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像小华这样给妈妈过过母难日,心中难免一阵愧疚。晚上,她给妈妈发了微信,说了小华过生日的经过,并说她要向小华学习,争取尽快补上这一课。妈妈回话说:“感谢这群孩子带给你的温暖,同时我也很开心你们可以互相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