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夏
某君,善良诚实,为人忠厚,和睦乡邻,孝顺父母,因出身不好,虽多才终难出人头地,屡受无赖讥讽欺侮。余感其人,遂有斯作。
一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张继宝①,我本是冰上卧鲤的小王祥②。我并没有干过坏事,我并没有欺瞒上苍。我的心地如此善良,老天啊,你为什么纵容无赖将我诽谤?
二
我艰苦朴素并没把本忘,我本是父母生来父母养。滴水之恩涌泉报不尽,我怎能忘了生我养我的亲爹娘?我如此善良,老天啊,你为什么骂我是无情无义的忤逆郎?
三
打牛千鞭,我不舍粟米一点,起早贪黑我辛勤耕田。为生活我流尽血和汗,为生活我受尽暑和寒。我的双手如此勤劳,老天啊,你为什么骂我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四
我的弟妹是金童玉女,我的父母就是上苍。我爱他们敬他们磕头礼拜,我的家就成了神坛佛堂。我的心如此虔诚,老天啊,你为什么满腹牢骚把我中伤?
五
父去世沧桑变十度风霜,母子们度饥寒受尽恓惶。鱼靠水水养鱼鱼水相依,母教子子孝母母子相帮。艰难岁月我刻骨铭记,老天啊,你为啥要把灾祸向我头上降?
六
我没有一饱忘了千年饥,我没有过了河儿拆桥梁。知恩报恩我报答党,知恩报恩我敬奉娘。我的心灵如此真纯,老天啊,你为什么骂我忘恩负义疯癫张狂?
七
我曾为折足的黄雀把泪掉,我曾为受伤的燕子哭号啕。我的手没打过男男女女,我的嘴没伤过老老少少。我的心思如此简单,老天啊,我不知到底犯罪在哪一条?
八
我嘴里没吐过枪和炮,我笑里没藏过杀人刀。别人高兴我为他鼓掌,别人烦恼我为他解消。我如此仁厚,老天啊,你还要我怎样活在人世道?
九
早纳粮草不怕官降罪,敬奉父母不怕五雷击。毛主席的话儿我牢牢记,共产党的步儿我紧紧随。我如此诚实,老天啊,你为什么蛮不讲理把人欺?
十
牵牛郎起早摸黑辛勤耕田,巧织女夙兴夜寐织纫浇园。爱劳动喜读书人人称赞,他二人相敬爱与尔何干?他们并没有把王母娘娘怨,老天啊,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分在河两边?
十一
阴又晴晴又阴天阴天晴,雨又风风又雨时雨时风。多少农田遭水害,多少田园不安宁。农夫田妇何曾得罪你,老天啊,你为啥向无辜头上降灾星?
【注】
①张继宝:戏曲《清风亭》中人物,出生后被抛弃,为张元秀夫妻所收养,十三年后生母周氏将其带走。张继宝中状元,路过清风亭时小憩,张老夫妻前往相认。张继宝忘恩负义,不肯相认。张老夫妻悲愤交加,相继碰死在亭前。张继宝也被雷击而死。
②王祥:东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一载:“(王祥)母常欲生鱼,时天寒冰冻,祥解衣,将剖冰求之,冰忽自解,双鲤跃出。”事亦见《晋书·王祥传》。后遂以“卧冰求鲤”为孝亲的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