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俗话说:看景不如听景。在央视的广告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云台山的广告。2008年秋季,带着好奇心,我与几位同事驾车去了趟云台山。我的同行者有任新亮、牛国璋、钟晓军和一位司机。我记得那时我们沿着连霍高速一直向东,到了洛阳东边后,再折身北上,朝焦作方向出发,就到了位于修武县的云台山。
云台山的大门、广场停车场堪称大手笔,据说是亚洲最大的,我们的车辆就停放在那里,景区内通公交车,住宿、吃饭都很方便。第一天我们决定先去远一点的景点,就选择了泉瀑峡这条线路。久居办公室的人,缺少户外锻炼,身体条件就差些,在同行者中,新亮像个猴子,总是走在前面,国璋年轻气盛,虽然胖些但体力还是有的,晓军也是正值盛年气宇不凡,他们三个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穿梭于这一片山水之中。我呢量力而行,走走停停的,不时地歇息在那些路边的石头上,在一路上我感觉就是密密麻麻的人,似乎这里的道路有些拥堵。我想山水之美在于心境,在于感知者的状态,作为从我的身边匆匆而过的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其实不在于此景的内涵和文化因素,而在于自己来了、快乐了,身在此山中了,身心得到了放松。我想这些曾为神仙所专享的绿色氧吧,这些流溢着天地精髓的泉水,这些多少水滴汇聚的绿潭,还有那从高处纵身跳跃的瀑布,都给我们以精神的慰藉……
走路是人的本能,也是一种精神,是对人的坚忍不拔的顽强力量的考验,我抱着我一定能看到“云台天瀑”,看到白练飞花琼玉般胜景的信念,一路朝前走着,走着。这里就像一个竞技场,或者长跑的赛场,虽然我不是第一个到达终点,但我绝对能坚持到最后,我有这种坚韧顽强的毅力。等我赶到那里时,我的同伴们正在那里拍照、戏水,那种平素少有的欢快表情,那种无拘无忌的叫喊,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返回的路途是在一个个台阶上苦撑,我的腿肚子不停地抽搐,下山还比上山难,那些人工精心雕琢的石台阶,本来为了方便大家,但对于我却是一种痛苦,脚后跟着地都颤巍巍,但我不怨天尤人,我让他们先行一步,我在后边独自走着,走着……
身体是人之本,没有体力,一切都无从谈起。来到这美不胜收的景区,面对众多的美景却根本无法顾及,平添了一种哀愁。这使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某老板年轻有为,事业辉煌,妻子也貌若天仙,天可怜见,这位老板英年早逝,其事业、财富、佳人一切的一切都春水东流,岂不哀哉!在我坐在山脚下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几位同伴去游潭瀑峡,我则以想象的翅膀神游峡谷,看着那些介绍资料,我知道这条峡谷有隋末农民起义领袖刘武周和唐王李世民的营寨,我仿佛看到了三步一泉,五步一瀑,十步一潭的景观,我的皮肤、我的脚趾似乎已经触摸了那旖旎的水面,那清越迷人的潺潺水声,那咕咕噜噜向外奔涌的温泉,而那些散发着阵阵清幽的香气也似乎已经浸润了我的五脏六腑。忽然我想到了暗示教育,想到了那些受伤的运动员,即使不能参训,教练也让他思想参训,让他感觉训练的情景,这样队员康复后就可以跟上全队的步伐了。这时候我又想到了“马太效应”,我的这些伙计,人家身体强壮,所以就可以饱览这里的无限美景。过了一会儿我的“皮革马利翁”效应似乎起了作用,我站起身,抖擞精神,继续朝着他们的方向追赶,抬眼处阳光正鲜艳,远远的山头上,似乎有一个类似猿猴的山石正在招引着我,快来呀!朝前走,那里风光才叫好哩!
登了半天山,胃口似乎也开了,中午吃饭感觉特别香,饭后我在附近的集市上转悠一会儿,下午还有几个小时,可以去较近的红石峡,晚上我们就要返回了。同伴中有余力的人嘈和着要去红石峡,我呢勉为其难,也就跟着去了,在红石峡口转悠了会儿,没有敢朝里面转,只好坐在外边等他们出来。红石峡像一位楚楚动人的美女一样,笑容可掬地立在我的面前了,可我没有这个福分消受,就理智地放弃了。
“来云台山不看红石峡就等于没来,要后悔一辈子的。”有人调侃说。
“人比人活不成,马比骡子驮不成,你们一次看完了,也就没有念想,我分两次看,还多一次机会。”
噢,对了,我们这次出行还有一个小插曲,同伴钟晓军先生,从当地农民手里买了一堆石头,我看就是普通的钟乳石,但人家推荐说那是玉石,还害得我的这位朋友专程去深山拉了一回货。云台山地区曾经是海洋,地质变化也频繁,确实有很多玉石翡翠,但鱼龙混杂一般人实在难以分辨。
在回来的路上,大家纷纷嘲笑说晓军弄了一堆烂石头,上当了云云,但石头的主人却很淡定,也许只有他明白为什么弄几块石头回去呢。
二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的机会又来了。大致一年后,我参加市委宣传部培训学习,组织安排的考察点里又有云台山,我作为云台山的老朋友又一次来到了这里。当时天下着大雨,我们披着薄薄的五颜六色的雨衣,钻进了云雾茫茫的景区,因为雨天参观的人少些,我们正好悠哉乐哉地欣赏雨中的云台美景。
在云中雾中雨中我们看不到远处的山峦,说起那些缠绕着山谷的云雾,那可是忽忽悠悠的,让人捉摸不透,近处看也就十来米、七八米的视野,而且这些云雾好像长着腿,会移动,会奔跑,它们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地跟着你的脚步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地在山间跳着舞蹈,举目四望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世界,仔细谛听泉水的动静,那水声似乎更响更大了,人工的堤坝企图阻挡这种轰轰隆隆的蓬勃力量,但那是徒劳无益的,在自然面前我们毕竟太渺小了……带队的头儿一次次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不要单独行动,免得发生意外。我们的行程还是先远后近,冒雨探访了泉瀑、潭瀑峡、猕猴谷。
雨过天晴后,我们又去游了红石峡,这里的石质是暗红色的,浸泡在水里的石头与裸露的岩石,色泽质感完全不同,它们的面目或粗糙狰狞,或细腻生动,或凌空而起,或探身水底,其气质精神宛若高原汉子与江南女子的差异。在曲曲折折的天然石峡中,我惊异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叹服景区创造者的自信与创举,人造的自然同样精彩绝伦,它铺设了很多护栏与桥涵,让你能够轻松自如地徜徉于自然之中,当然美中不足的是,过分亲昵地拥抱这一方山水,没有留些空白,没有留些距离,反而感觉不是那么自然、雅致。
红石峡的水是特别的柔美的,仿佛空姐的蓝色礼服,陪着一件红裙子,红色与蓝色交相辉映,熠熠生辉。远远看去,红石峡的水是湛蓝、深绿的,它幽幽的迷人的神态似乎有着一种深沉的情愫和无限的向往,似乎微风掀不开她的盖头,雨水注不满她的心胸,她连接着遥远的水体,贯通着生命的脉系。沿着回环往复的路径,从近处观红石峡有的地方清浅见底,仿佛一位裸露身躯的婴孩,他优美、无暇、活泼、动人,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这次比较从容的出游,我还游览了茱萸峰,体味了“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那首王维诗歌的悠远意境;拜谒了作为精神高地的万善寺,想象着僧侣道妮们在寂静山林中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世界;见识了“叠彩洞”的人间奇迹,那些高低穿梭的公路隧洞,体现了一种人生智慧和太行愚公精神。
两游云台,是缘是命,还是冥冥的启示,我说不清楚,但我似乎看到了中原的山水明珠,看到了一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2009-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