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识君面,聚散两依依。我们是一九八七年进入宝鸡师范学院政教系读书的,二十年后,同学们相约回母校庆贺这一光荣的日子,很多同学为之出力流汗,倾注了大量心血。同学聚会最难肠的是联系所有的人,二十年世易时移,很多同学都换了工作,换了居住地,查找起来还真有些难度。临近聚会的日子,还有几个同学没有找到,其中就有郑爱香同学,因为她在河南,知道她的人很少,后来王晓敏、孙宏建等同学就在网上登启示寻找郑爱香。网络真是个好东西,这则启示被很多人看到了,其中就有郑爱香的学生,正是那位学生千方百计找到了他的老师,我们的郑爱香才终于浮出了水面。
无独有偶,寻找胡婕同学也是费尽了周折,胡婕现在移居加拿大,不常回国。据王晓敏介绍,当时专程去了胡婕的家,父母说不知道电话,后来又去她婆家询问,后来总算弄到了一个邮箱。没有法子同学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大洋彼岸的同学发去了信息,后来大洋彼岸终于有了回声,胡婕热烈祝贺同学聚会,只可惜她因为别的事情,不能回来参加。但不管怎么说几乎原来班里的每一个人,组委会以及各个片区的负责人都设法联系了一遍,这些努力就仿佛是投石问路,不过水有多深,回声多大,那就只有靠缘分了。
聚会是条红线,贯穿着那些怀揣着各种想头的人,或者显达,或者平凡,或者顺畅,或者艰难的我们都将重新站在这片曾经同一的起点的土地,这期间有人勇敢的面对,有人选择了回避,而有人还在返回的路途,最伤心的是有几个同学已经与世长辞,但我相信只要你曾经聚合在这块徽章下了,你定然会翘首以待的,不管以何种形式,哪怕用心灵与望眼,用沟通阴阳的感知。聚会是雅俗共赏,兼容并包,不是划线站队,也不是显摆和悲情,历经二十载的风雨磨砺想必都有了成熟的纹理了吧!
在聚会的正日子里,来自四川、云南、广东、山东、河南,以及省内西安、宝鸡、咸阳、渭南、铜川各区县的同学,又走到一起了。在酒店的房间,在接风的酒席上,同学们那些熟悉的身影相互走近了,他们一次次地握手、拥抱,一次次地举杯、痛饮,还有摄影机不失时机地捕捉镜头,留下了或雅或丑或正或邪的画面。还有我们魂梦牵系的校园,曾经上课的教室,居住的宿舍,以及已经不复存在的操场、食堂、游泳池。特别是学校周边的环境已经大大改观,石坝河的流水、相家庄的原野再也看不到了,学校北侧、东侧的沙地、果园消失了,视野里所及几乎都是宽阔的街道、高高低低的楼房……在与同学的接触中,我看到了一个个被岁月雕塑的脸庞,仿佛二十年前的升级版,尖酸刻薄的依然如故,口齿伶俐的还是那样利索,不声不响的也改观不大,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道是几位经商的,当官的有了些变化,言语中有一种自豪和甜蜜,我的同学中绝大多数还是从事教师职业,所以大家还是那样正儿八经,时刻铭记着师表与尊严。那天我们几个男生都喝得有些多了,大约十时左右受一位上届校友的盛情相约,大家又组织了场子重新喝酒、唱歌、跳舞直到深夜,那夜我们醉意朦胧,但心里亮清,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真是一场舒心畅意的聚会呀!
聚会的行程还在继续,我们的学校有了更大更漂亮的新址,校名也更改了,但从感情上我们更爱原来的老校区、老校名,因为这里有我们的青春、梦想、汗水、泪水……不过聚会的安排上把座谈会放在了新校区,那的确是一所很不错的大学,环境优雅,设施一流。在会议室里很多同学满含着泪水叙说着二十年的思念和感恩,而那一刻我却一时无语,我看着主席台上那一张张布满皱纹的面颊,那一个个佝偻的身板,一个个雪白的头发,我在心里说:谢谢你!我的可亲可敬的老师!那天我们的班主任杨文杰、王新尚老师讲了话,原系主任刘鸿喜老师还读了他的诗歌,体现了师者的拳拳之心,尤其令人感动。
聚会如同过去看戏看电影一样,中途总有人退场,随着几个重要活动的结束,有的同学因各种原因离开了。就在我们聚会的那几天,一位同学的母亲去世了,大家都很同情,还有几个同学表示要去哀悼,就先走了;有几位同学因为生意,或者孩子的缘故也走了,惹得大家心里有些凄凉。有人说:灵娃都走了,把笨娃都搁下了!我苦笑了片刻,谁比谁究竟能强多少,来来往往,聚聚散散,太平常不过了。我想自己大致属于那种把友情看得特重的人,而且还是那种认死理,追求圆满、纯粹的人,这在现代的很多场合,可能为那些“豁达”的人所不齿,也许人家充其量就是忽悠一下,你怎么就当真了!当然人生是复杂的,我的同学们也无法逃脱于三界之外,他们之中各种人生态度的均有,但大流还是积极的,我向来不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人,尤其还是我的同学朋友。后来韩慧芳同学驾车从青海回来了,那时我们正在距离城区不远的一个山庄吃饭,她的回来着实让大家高兴了一阵子,晚上大家还在山庄里唱歌、跳舞,喜欢搓麻的同学则不失时机地整夜酣战,反正各采自愿。山庄属秦岭浅山,海拔不高,但夜晚还是有些潮气,房子里的被子总是潮湿的,几个睡不着觉的同学三五成群地拉家常,窗外不时传来几声野鸟的叫声,山坡下是川陕公路轰轰隆隆的大汽车声,还有不远处宝成线的机车声……我与张雅丽、盛利、杨新霞等几个同学闲聊,大家对分配不公,社会腐败现象颇有不满,对一些走模失样的惠民政策的执行情况深感忧虑,底下的那些歪嘴和尚总是把经念歪了,当然受害的是老百姓。私下里大家也有论及个别同学的婚姻不如意,工作不理想,家庭负担重等事情,很多同学曾尝试着帮助他们,但也有自尊心很强者不肯接受此种恩惠云云。
几天的聚会很快就结束了,难舍难分的同学们又一次流下了欢喜的热泪。这次聚会让我见到了很多同学和老师,聆听了那些久违了的声音,同时也让植根于西府大地的友谊之树更加枝繁叶茂,永远长青,这将是我一生一世的财富,最后我还要再说一次:我热爱我的校园,我热爱我的老师和同学!
2012-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