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一个少年,他父亲很有钱,算得上当地的大富豪,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于是万般宠爱集于一身,孩子要什么就给什么,久而久之,这个少年成了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他酒色财气加赌博可谓“五毒齐全”,有一年正月里,这位富家子为了给其女朋友表现其英雄气概,一口气喝了一瓶白酒,并且摔碎酒瓶,将破酒瓶照直插入自己的胳膊,霎时间血流如注,后来这个小伙子没出当天晚上就死了,年仅20岁!
时下人们议论说都是酒惹的祸,果真如此吗?于是余有叹焉,千百年来,这个恼人的酒不知演绎了多少生死悲歌,也不知成就了多少人生绝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屈原忧国忧民赋《离骚》,开一代诗风;曹操煮酒论英雄,筹谋天下大事;李白斗酒诗百篇,诗仙对酒邀明月。当然与酒相关的人物不可胜数,我不想赘述。在此我设想着屈原先生自沉汨罗江的原因,是否酒精过量,醉沉汨罗江,拟或是历经得势失势的变迁,在朝在野的磨折,由于对于时弊的忧愤,甚至绝望所致呢?李白先生的情况我想也大体与他的先辈一致,忧愤中透射着些许的无奈,孤傲中掩饰着些许的凄凉。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好死不如奈何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等念头,我无法确知古人的心境,也无法确知他们是否有这些想法,但现实是他们确实是死了,他们走了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正如李清照的诗句:“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是一种生活态度,也是一种理性的选择,或者叫历史的必然性。死生大义,存亡断续自有其规律,司马迁先生说得好,人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毛泽东更进一步说凡是为人民大众服务,为社会发展服务的人,他的死就比泰山还要重,否则就轻于鸿毛。有人说任何历史都是现代史,这种说法有一定的合理性,但也有些异议,当朝者因自己的好恶总是有意无意间掩饰事实真相,曲解社会历史,好在“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人生有意,青史无情,是非曲直,忠奸善恶,后人自有评说!
话题还是回到酒,考古界近年发现了西汉时期的酒液,算得上是一个奇迹,可见酒是人们生活的一部分,自古亦然。酒是生活品,也是生产品;酒是至情物,也是武器;酒是好友,也是敌人。老百姓居家过日子,婚丧嫁娶不能缺少了酒,企业、商家、政府、村寨开业庆典、重大活动、节日似乎也少不了酒。现在如果你一打开电视就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酒文化气息,央视的黄金档总可以见到大酒厂的那些制作精美的广告,当然那些大酒厂对于GDP的意义不言而喻。在艺术天地里,酒同样占有一席之地。众所周知的电影《红高粱》,那动天地泣鬼神的酒歌,那蕴含民族精神的红高粱酒,顿时成了最原始的打击敌人,保卫家园的武器。《水浒传》里就有一段“智取生辰纲”,其武器是酒,“武松打虎”的神奇力量也来源于十八碗酒的刺激和激发;《三国演义》里有周瑜假装醉酒诱惑蒋干中计的精彩描述,其武器还是酒,等等等等,这样的例子还很多,就不多说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现实生活中,这酒也是一架天平,它衡量着道德的高下,就像那些散布在路边的气势宏大的加油站里面的加油机一样,不管你如何精确,如何先进的机器,但无一例外的最终还是要靠人来操控。制酒者冲着其可观的利润,不惜造假,以次充好,甚至有不法之徒用工业酒精勾兑,贩酒者过度包装,拼命炒作,使一杯水酒的价值超过了真金白银。时下的喝酒者,喝茅台、五粮液等国酒的,或者喝人头马、XO等洋酒的,多半是自己不买酒的,或者说是有人送的,有的人吃喝别人的,吃喝国家集体的,恨不得把脾胃都撑破,他们居然说“宁可叫胃穿个洞洞,也不叫感情裂个缝缝”,要是让他自己掏腰包,也许就不那么豪爽了。据媒体报道,达官显贵,腕儿大款,出入高档酒楼,酒足饭饱之后,驾驶豪车玩醉驾,轻则自身殒命,重则贻害群众。当下那些腐败分子借酒妄为,大搞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在那一杯杯的美酒中,断送了一个个“酒精考验”的灵魂。的确如此,这酒通心性,可以照见人生。我国古代曾以酒选人,以酒试人,他们往往先让其喝酒,然后察看其酒后的表现,分别用美女诱之,用钱财诱之,用官爵诱之,如此能够见酒不乱性者,方可用之。鸿门宴上刘邦若果酩酊大醉,口不择言,酒后吐真言,那么其小命早休矣,何言日后的西汉帝国的江山社稷?据说对越自卫反击战前夕,许世友选将也是用酒,看对方能喝酒就证明身体可以,可堪重任。
行文至此,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酒的是非功过,但我想酒应该是无辜的,这就如同为孩子洗澡时我们不可能把孩子和脏水一起倒掉吧。这让我倒想起了一句话——“酒风就是作风,酒品就是人品”,煮酒论英雄,还看今朝,但愿生活中的人们心中都能有杆秤,在推杯换盏之间,在应酬往来的时候,也能时刻守住自己人生的底线,活一个堂堂正正的自己!
2004-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