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似水,淡雅宜人。参加端午诗会,其实是只一个由头,更重要的是与朋友的聚会。受《中国作家》杂志艾克拜尔·米吉提主编的盛情邀请,我去了一趟北京。热情好客的艾书记先后两次设宴招待我和莫凡先生,一位中山的商界精英,并带我见识了北京的地铁。
艾书记很忙,他要组织活动,还有课程要上,他是北京某大学的兼职教授,尽管如此他还是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我们。中国作家杂志社等单位组织的端午诗会时间并不长,只是晚上七点到九点的时间举办,之后我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莫总有事情第二天早晨就走了,我因为要约见几位影视编剧就滞留下来了。
我记得那时候恰好是周末,艾书记他们要编辑稿件,正在加班加点,我跟他打了个招呼,我看见翟民、李杨他们几个也在忙和,就又去跟萧立军副主编告别。萧老师和我交谈了很久,期间艾书记还特别吩咐让萧老师代表杂志社上午招呼我吃饭,并安排了送我去机场的车辆。在来京之前,我本打算去拜访著名诗人、作家雷抒雁先生、白描先生,还有那位大力士龙武先生,他们都是泾阳人,只可惜雷抒雁、白描两位先生并未参加《中国作家》杂志的端午诗会,龙武先生也因事外出,我们未能谋面。这时我想起了此前艾书记带领采风团去咸阳的情景,他们刚来的第一天,在咸阳机场,我去接机,艾书记一听我是泾阳的,当即就给雷抒雁先生挂了电话。
“抒雁兄,你好呀,我是艾克拜尔,我已经到你们家乡咸阳了,在机场见到了你们县的宣传部副部长,你要不要通个电话……”
“好的,好的。”
我接过了艾书记的电话。
“你好,雷老师!我是何冠雄。”
“何部长好,你给我寄的小说收到了,谢谢你……”
电话的那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他平和的言语中有一股子浓浓的乡情,那磁性的声音总是那么让人感觉亲切……
我在来之前还受林夕、南景之托,为她俩搜集了一些我能找到的关于安吴寡妇的材料,我想当面交给她们,也想见见上次采风时的那些朋友。中午萧立军老师以及杂志社的翟民和他的对象,一位小巧伶俐的美女,还有王菡、林夕、南景、王正伦这些我早已熟悉的朋友都来了,我们在附近的一家特色酒馆吃饭,可惜我把名字忘记了,萧老师经常来这里,可能是一家东北风味的餐馆。那时脸庞白白净净的,留着一绺山羊胡子,穿着一身类似于打太极拳的人士那样服装的苏健尚在遥远的乌鲁木齐,我和他通了电话,相互致意,而梦婕、何佩思当时有事不能来聚会,大家心里都有些惋惜。何佩思的父亲也是编剧,她算是子承父业,她父亲曾与赵本山先生合作过,是老搭档,我这人也是好热闹的,本打算与我们老何家的人会会面,可惜时间不合窍。还有那位善于写家庭伦理剧、轻喜剧的编剧梦婕,她那些跳跃着现代生活脉搏的电视剧似乎很让人感动。一群文人在一起当然说得最多的是作品、本子、电视剧和电影,也谈到赴全国各地采风、参加各种创作会议,什么历史题材组、现代生活题材组座谈会某某老师发言很有趣,某某讲着讲着把词忘记了……我们在一起显得无拘无束,我们就这样谈论着我们所关心的一切,我们为共同的兴趣爱好干杯,并预祝各位身体健康,心情好好,作品多多。
与北京的文化人交往我受益颇多,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我一口气憋了二十几年,才写了一部40多万字的长篇,这在一般人不敢想象。在与作家、编剧林夕交谈时,她说:“我不会花二十几年写一部长篇的,那太费时间了,我一般写短一些的长篇,或者中篇,不喜欢弄那些挺费时间的作品。”林夕是东北师大毕业生,好像是大连人,她瘦瘦的脸颊上戴一副大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平时喜欢抽那种细细的女士香烟,她送了我一本杂志《小说选刊》,上面有她的长篇小说《绯闻时代》,她的作品城市气息、知识分子气息都很浓烈,语言也是快节奏的。南景是山西人,她性格开朗,心宽体胖,是个八零后,年纪轻轻就走南闯北,是个很有前途的编剧,她总是优雅地抽着她的烟卷,一副大不咧咧无所畏惧的样子。王菡性格比较内向,是学考古的,她是西北人,干什么都似乎有条不紊,兢兢业业,她的父母都是中央电视台的,也许是家传的文化基因吧,她居然成了小有名气的女编剧。后来在与萧老师叙谈中,她才知道原来萧老师与她父母相当熟悉。
在与我尊敬的宽仁、达观、睿智、善思的艾书记的交往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位有责任心的文化人、一位著名的作家的追求,这位宽额头,头发有些稀疏,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人,曾荣获全国短篇小说大奖,成为文坛的一位孜孜不倦地活动家,他试图要依托《中国作家》这个平台,让更多的“草根作家”露脸、出彩,让文学更加生动、鲜活,更加贴近大地的声音。我想我自己已经承受了《中国作家》的温润阳光,我以一个普通诗人、作家的身份,与众多的在京的国内一流的诗人、作家、艺术家同赏一轮明月,共话诗歌艺术的明天。当然从个人的角度,我深感艾书记的人格高尚,他像一位慈祥的充满爱心的兄长一样厚爱着每一个人,其中就包括我这样的基层作家。在北京期间,还有一件事让我难忘,那就是诗会后的那天早晨,一辆小车在杂志社门口自燃了,烟雾缭绕,艾书记当时在楼上,他即刻拍下了场景,随后他还跑出门外拍了烧后的情况,以及警察的情况。本来这是一个司空见惯的事情,我当时并未在意,可艾书记不然,他说:“老百姓的汽车自燃了,消防队在哪里?报警了吗?哪些相关方面是什么时候才姗姗来迟的,这些不能不引人深思。”我仿佛看到了一位关注时事、关心民生的记者的形象,不,是一位有良心的学者的形象。
萧立军老师是一位特别的人,他是吉林人,他的姓名让我想到了大辽国时的萧太后,一问才知道果有历史渊源。萧老师是一位性格倔强的人,他插过队,当过知青,回城后安排在文化单位工作,因发表长篇小说《无冕皇帝》而备受磨难,竟至于流落街头,衣食无着。后来苦尽甘来,重新回到编辑岗位,成为一代名编辑,他编辑的报告文学《马家军调查》、《聂绀弩刑事档案》等在社会上引起反响。著名作家莫言的那篇有名的小说《透明的红萝卜》的责编就是萧老师,很多作家都是他发现的,这位伯乐式的大编辑让人们尊敬。
记得在咸阳采风时,有天早晨萧老师吃早点来得迟了,当时其他菜都没有了,就剩一点咸菜,萧老师咸菜就馒头,外加几两烧酒(他用矿泉水瓶子装的自备酒),就算早餐用好了。我很诧异,大清早就喝白酒,你受得了吗?萧老师说:“这是我家老爷子培养的,他早上习惯喝酒,我呢时不时的陪他喝几口,后来也就这样了。我一般中午不吃饭,到晚上再吃饭喝酒,不醉不散。”在北京萧老师招待我时仍然没有忘记酒,他特意带着自己的两瓶藏酒,可能是内蒙或者青海的酒,酒味醇香、后劲很大,我们用杯子豪爽地喝着酒吃着肉,那天我竟然酩酊大醉了。
回到家里,儿子问我从北京带回了什么,我给他看了看我的包,满满两大包《中国作家》杂志,这全是艾书记和萧老师赠送的礼物,还有艾书记的短篇小说集、萧老师的小说《无冕皇帝》,两位老师希望我尝试写剧本,这将成为我今后发展的新方向。
2012-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