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在患者的新耳朵选址处上方开一个口,用手术剪刀剖开皮下组织,形成中空的囊袋,再将折叠成小块的扩张器塞入、展开,将管道留在体外,最后缝合伤口。这项操作中,剪刀要穿过皮下组织的不同层面,对医生手感的要求很高。
这位外科医生用修长的两根指头模拟剪刀,冷静而精确地形容着刀刃在皮下剪开组织的触感,“阻力变大了,这是有(毛)发区和无(毛)发区的交界处,刀尖要微微转向了”。
回忆“停诊”时,这个调侃自己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女人”显得有些激动。
“我把“球球”埋进去时,就开始牵挂他们。”师俊莉说。她遇到过,有农村孩子缺少监护,夏天会跳到村子的池塘里游泳,造成伤口感染。有人运动或与人玩闹时被扯到管道或碰伤表皮,绝大多数人几个月间只能朝着一个方向睡觉。
董跃平的儿子,已经很久没有上过体育课了。卢敏的女儿刚到学龄,接受一期手术后,“球”越鼓越大,紧绷的皮肤闪闪发亮,有一种轻触就会破损的脆弱感。这个年纪的孩子活泼好动,老师担心她遭遇磕碰,建议她不要到校。7个月来,每晚入睡后,卢敏都会爬起来三四次,“看我女儿的“球球”还好不好”。另一些细心的母亲,会缝制中空的环状枕头,以便孩子翻身时,“大包可以好好地放进去”。
“多等一天,我和他们就多揪心一天。”师俊莉说,她没想到,“教授会发那条微博,还在网络上引起轰动了。”
“当时我一点都没想过发微博有啥后果。”郭树忠摆了摆手说,“我只想过不给他们做手术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