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丰丰
跟牛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老马——马金云也沾上了一身“牛脾气”。
“跟牛一样倔!”这是媳妇对老马的评价。1988年,老马从青海畜牧兽医学院毕业后,一头扎到了祁连县,直到现在。祁连县平均海拔3000米,气候干燥、寒冷、风大,其间有太多单位来“挖”他,他不仅自己不走,也让媳妇在县医院妇产科待了30年。
“比牛能吃苦!”这是牧民对马金云的评价。住帐篷、睡土炕、吃籍耙,一点儿没有畜牧专家的架子。“我们只管放牛,怎么放牛能长得好、啥时候卖牛最值钱、牛生病了怎么办……这都是老马操心的事。”牧民感慨地说道。
“'跟牛一样倔'这必须承认,因为是媳妇说的;'比牛能吃苦',我也接受,因为是夸我的。”幽默的老马摸摸头,眼睛眯成缝,泛出灿烂的笑容,“但这些都不是最精准的,说到底,还是咱爱牛,离不开牛。”
作为青海省祁连县农牧水利和科技局生态办主任,今年56岁的马金云个子不高,黑皮肤、戴黑框眼镜,配上黑裤子、黑皮鞋、黑夹克,不说话时,真像一头沉思的牛。从小放牛出身,大学时学的又是畜牧专业,老马踏上工作岗位干的第一件事也是解决牛的问题。
时间追溯到1988年,号称畜牧大县的祁连县黄牛存栏却不足2000头,土种黄牛比列达85%以上,再加上群众对新技术缺乏了解,生产性能极其低下。“推广人工授精技术!”刚刚参加工作的马金云发出专业判断,可没想到招来的却是一致反对:“人还能让牛怀上孕?”质疑的话还算好听,还有泼冷水的:“毛头娃娃瞎胡整,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几句话激起了马金云的牛脾气!
用显微镜反复试验、吃住都在牛圈里、笔记记了好几本……牛真的怀孕了!“牛专家”的名气在全县传了开来,马金云的“牛文章”也越做越大:1988年至1998年,十年间,祁连县良种奶牛存栏近0.7万头,建立牛改点16个,民间配种员达到16人,人工授精技术覆盖面达100%,奶牛养殖成为农民增收的主要途径之一。
但有牛脾气的老马怎么会只满足于给牛配种?
为推动畜牧业高效发展,马金云结合牧区生产实际和品种选育主要技术环节,提出“建设县级种畜繁育场”“建立村级良种繁育基地和村级核心选育群“等建议12项,同时推动建成县级繁育场4个,组建和选育耗牛、藏羊核心群591群,先后淘汰杂色羊等牲畜3.4万头(只),祁连县畜牧业体系也达到了村有核心群、乡有示范村、县有示范场的示范效果。
2015年,祁连县被确定为国家草地生态畜牧业试验区,马金云的舞台更大了,时任兽医站副站长的他同时又当上了指导办公室的主任。
挨家挨户上门讲解、逐条逐项制定规章、参与生态畜牧业合作社建设……经过几年实践,“春季禁牧、夏季游牧、秋季轮牧、冬季自由放牧”的四季生态放牧新模式不断成熟,祁连县休牧面积达到2.7万公顷。“水土流失少了,草地退化管住了;土壤沙化遏制了,草地生物多样性增加了;草畜矛盾减少了,天然牧草产量提高了!”老马别提有多自豪了!
雪,宛如柔曼的轻纱覆盖在金黄的草原上,天空如洗、牛羊如织……这就是共产党员马金云心中最美的风景。
“我妈是给人接生的,我爸是给牛接生的。”小女儿作文里的一句话,被大女儿改成:“我爸妈都是给草原的未来接生的!”这是老马最喜欢的一句话。
穿梭在如画的草原上,想起女儿的爱,老马仿佛有使不完的“牛劲“!
作者单位:人民日报社青海分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