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8月14日晚上10点多钟,团长吴海山接到离团部一百公里外正在执勤的工兵营打来的紧急电话:“几天来连降暴雨,物资供应不上,全营仅剩一天的粮食了。”吴团长指示运输连迅速派车送粮,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在思想、技术都过硬的雷锋身上。
雷锋和助手乔安山,带了一支冲锋枪和一把铁锹,不到一个小时,就将粮食装上车出发了。途经一段10公里塌方路段时,雷锋和乔安山跳下车,用铁锹铲、用双手扒,清理一段行驶一段……终于圆满完成了送粮任务。第二天上午,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返回了抚顺。
雷锋向虞连长报告:“连长,13号车已经到了该三级保养的时候,车况也不大好,请连里安排保养。另外,洪水期快来了,各单位需要把粮运足,车子可能不够用。我建航次保养不送修理所,就让老兵来保养,既可以学点技术,也便于尽快保养好,不耽误执行任务。”
虞连长觉得雷锋想得很周全,同意了他的这些想法,但看到他神情疲倦的样子,就对他说:“雷锋,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吃过中午满,把车洗好再说。”
雷锋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回到停车处,对乔安山说:“走,咱俩去洗车。”
乔安山说:“行。你开车吧。”
雷锋说:“你开吧,可以多练一练技术。”
乔安山就驾驶着车往洗车处开,到洗车的水龙头处,需要通过一段很狭窄的道路。原来这里有一片菜园子,为防路人践踏和小孩子进去玩,周边拉了一排铁丝网,雷锋过去把铁丝网摘下来,指挥乔安山往前走。
到了铁丝网跟前,车需要拐一个直角弯,乔安山心里没底,问雷锋:“要不这个弯你来拐吧!”
雷锋对乔安山说:“你来拐,我到后面给你指挥。”
乔安山小心翼翼驾驶着汽车。
雷锋站在车尾,给乔安山指挥着:“向左,向左……倒!倒!……”
就在此时,后车轮一滑,把一个木桩子挤断了,折断的木桩子在铁丝的拉力下横飞过来,正砸在了雷锋的头部。雷锋当即扑倒在地,昏迷过去了……
嘎斯车高高的轮胎挡住了驾驶员的视线,坐在驾驶室里的乔安山对发生的这些一无所知,等他把车开过这段狭窄的瞄才停下来。
“好了,班长。”乔安山从驾驶室出来,可是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雷锋倒在路中间,一动不动。
“班长!”乔安山大声叫着,飞奔过去。
不远处的战友们都听到乔安山这变了调的喊声,看到有人倒在地上,都冲了过来。
乔安山扶起雷锋,只见他双目紧闭,鼻子和嘴在流血。
战友们不断呼唤着雷锋,可是软软躺在那里的雷锋,没有应答的声音,焦急的战友们被惊呆了。“快去叫连长!”乔安山狂喊。
虞连长来了,看到雷锋昏迷不醒,立即命令旁边一个战士:“快把蟀场的蟀车开谯!”
他们迅速把雷锋送到望花西部医院。在抢救过程中,雷锋曾一度停止呼吸,后来又逐渐恢复。大夫问:“你们谁是负责人?”
连长应了一声,和大夫走进一个小房间。
“他伤势很重,是颅底骨折,颅内出血,生命有危险。“大夫说。连长含着泪焦急地说:“他是雷锋啊!请你们无论如何……千方百计地抢救他呀!”
大夫毫不迟疑地写了一张纸条:“快些派车去沈阳军区总医院,把脑外科主任段教授请来。”
连长拿了字条迅速回到连里,同志们焦急地围上来询问雷锋的情况。连长顾不上回答,吩咐副连长白福祖:“你,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到沈阳……”
白副连长接过纸条,焦急地说:“连长,只要能把雷锋救活,我牺牲生命也愿意。”
“不!雷锋要救活,你也要注意安全!”虞连长说完,还是不大放心,他知道同志们为抢救雷锋的焦灼心情,看到团司令部的军务股长恰好在连里,虞连长请求说:“股长,副连长的心情太激动,能否请您跟车一起去趟沈阳?”
股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们的车走后,仍放心不下的虞连长,又让汽车教员也开了一辆车随后跟去。
可身负重伤的雷锋没能等到脑外科教授的到来!
当天下午一点多钟,抚顺市、望花区领导,团机关有关人员,工程兵机关领导都赶来参加汇报会,虞连长简要価了雷WW经过。
韩政委问乔安山现在在哪里,回答说被禁闭起来了。韩政委立即指示把乔安山放了,他说:“不能死了一人,再死第二人,不能让乔安山再发生意外……”
8月15日,雷锋牺牲当天下午两点钟左右,雷锋的遗体被运回部队,安放在一间空屋子里。为了表示对雷锋的尊敬,连里决定由正副排长以上的干部站双岗,全副武装为雷锋守灵,半个小时一换班。决定刚传达下去,连里的战士们就纷纷来到连部,他们对决定有意见。战士们说,他们和雷锋朝夕相处,几乎所有的人都得到过雷锋的关心和帮助,都强烈要求为雷锋守灵。连队紧急召开党支部会议,经研究决定:战士和干部一起为雷锋守灵。
同时进行的是对事故原因的详细调查,参加单位有辽宁省公安厅、沈阳军区军事法庭、沈阳军区青年部、抚顺市公安局等有关部门的人员,以及团政委韩万金。他们在8月16日上午到达现场,经过测量、勘察,很快就找出了雷锋牺牲的原因:由于这个地方过于狭窄,给汽车通行造成困难。汽车在左转弯时,左后轮挤断了路边的方木杆子,同时绷断了方木杆子与杨树之间的铁丝,方木杆子在另一侧铁丝的拉动下向前方弹出,恰巧打在雷锋的致命之处,是一次意外事故。
事故原因查清后,在场的同志们都为雷锋的牺牲感到惋惜。
事故原因确定了,对驾驶员乔安山的处理也就简单了。乔安山不是故意的,让乔安山承担责任是不公平的。与会者讨论同意,对乔安山不予追究,在新闻宣传中,只说雷锋“因公牺牲”,不提乔安山的名字。沈阳军区青年部部长找到乔安山,向他郑重宣布:“经过调查组调查,认为你没有责任,事故完全是意外。你要化悲痛为力量,不要背思想包袱。”
乔安山听后,眼泪夺眶而出,他说:“感谢党,感谢领导,请你们放心,我会用我的全部力量和实际行动来弥补我的罪过,完成雷锋没有完成的任务!”
这天晚上,团党委连夜开会,讨论治丧事宜。第二天,团党委向上级报告了雷锋牺牲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