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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你是我的良辰美景 作者:刘蒙之 字数:117975
顾秋关一回到欧洲,就投入到忙碌的研究工作中。金融危机已经在美国初露端倪了,华尔街最先感受到这种大震荡之前的征兆了。顾秋关的导师里斯教授作为全球著名的凯恩斯主义经济学者,鼓吹国家和政府对于经济行为的干预。凯恩斯经济理论认为,宏观的经济趋向会制约个人的特定行为。凯恩斯则认为对商品总需求的减少是经济衰退的主要原因。由此出发,他认为维持整体经济活动数据平衡的措施可以在宏观上平衡供给和需求。因此,凯恩斯的和其他建立在凯恩斯理论基础上的经济学理论被称为宏观经济学,以与注重研究个人行为的微观经济学相区别。
和他的导师里斯教授教授一样,面临当前即将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顾秋关最近在各种各样的场合发表意见,并且在全球著名的经济学权威期刊《经济学人》上撰写论文,致力于推广新的凯恩斯主义。他认为,在以市场机制为基础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为了克服市场失灵,国家必须要运用管制和宏观调控等手段规范市场主体的行为。展开来说,顾秋关强调,国家干预经济的主要任务是保持经济总量平衡,抑制通货膨胀,促进经济结构优化,实现经济稳定增长。
他一回到英国,就参加“全球金融危机管控高级论坛”,在这个会议上,他对目前潜在的全球金融危机根源与管控思路进行了陈述,获得了与会学者的高度肯定。他认为,考察近现代经济运行的影响因素,无论新保守主义也好,国家干预也好,政府干预经济的内在动因是政府通过运用权力的力量,使经济尽可能地运行在其生产可能性边界上。他以金融危机背景下国家干预的广泛运用为契机,以国家干预行为的程序理性为视角,反思国家在经济运行中的角色和作用,提出政府干预程序化是政府干预有效率的条件和制度保障,反思国家干预经济行为程序制度的重点问题,提出相应的对策。
在另外一个重要的“中英经济学家全球经济与发展年会”上,他进一步补充了自己的理论。他提出,离开国家的作用,金融危机是很难度过的,即便有依靠市场机制恢复的可能,国家及它的人民都难以承受此种过渡带来的困苦。顾秋关的观点是务实的,全面的,理性的。他看到了自由主义经济逻辑本身的局限性,特别是在应对金融危机的时候,这样的单纯的经济制度设计的致命缺点。同时,他没有否认自由主义经济逻辑在资源配置中的核心作用。因此,他提出在非常时期,国家对金融危机的干预和管控要在法制化的轨道上运行的折中观点。
除了忙碌的研究和会议,现在摆在顾秋关面前的第二大问题就是个人的情感问题。他回到欧洲后,因为研究和会议占用了很多时间,和孙碧菡的联系并不多,但孙碧菡给与了他很多的理解。现在,西方的主流经济学家对与自由主义和国家出手渐渐达成了共识,拥护国家管控的声音已经占据了优势,他也没有必要太过投入地推销自己的观点了。刚巧孙碧菡来了电话,约着一起吃牛排,他就换了一身休闲装束,早早地来到欧文牛排店,坐着等孙碧菡。
孙碧菡很快就到了,今天是伦敦一年当中难得的好天气。他隔着明亮的玻璃,看见孙碧菡轻快地移动了过来。孙碧菡推门进来,并没有直接到顾秋关这边的座位来,而是和靠近大门的一个英国人寒暄了几句。顾秋关远远地听见孙碧菡喊那个男生叫做大卫。看样子,他们是很熟需的关系了。
孙碧菡终于停止了交谈,走了过来。
她刚落座,顾秋关就问:那英国佬是谁?”
我的经济学家,你还关心这个?他叫大卫,是我的同班同学。你最近大出风头啊,怎么样,这场争论你赢了吗?
不是我赢,是真理赢了,在意见的自由市场上,那些被大多数人接受、采纳的观点就是正确的观点。我很幸运,我是多数者中的一员。
看来你对自己有着清醒的头脑啊。呵呵,不错。吃饭,吃饭!
顾秋关知道孙碧菡的喜好,就点她爱吃的牛排和甜品。其间,两个人相谈甚欢,言笑晏晏。吃完午餐,孙碧菡喊了一声“waiter”,服务生走了过来,孙碧菡在盘子里放了一张欧元,说不用找了。服务生说了声谢谢。
两个人尚未离座,顾秋关突然笑得前仰后翻。孙碧菡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提包,又掏出小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容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说,阿关,搞什么鬼,你笑什么,笑得我毛骨悚然,还以为我什么地方出丑了呢!
没有,没有!顾秋关赶紧道歉,我只是,看着你刚才的行为,想起了一句话,就禁不住笑了。
我刚才怎么了?
买单啊。
我买单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好吧,我讲给你吧,省的你乱猜。你没听说过英国人讲吗,说是男孩付账的态度反映着与女孩关系的进展程度。完全不看账单就付钱,说明刚刚开始追求。开始留意,说明已经追到手了。抱怨太贵,说明感情已进入稳定阶段。女孩付账?说明两人马上就要结婚了,经济大权易手。
哦,这个样子啊。我们难道没有到这个地步吗?
有,有,我只是觉得……
我就是想不明白,英国女权分子1970年代就“放火烧了文胸”,但是,为什么一提到买单,仍然是双重标准呢?
我想肯能是传统文化的影响吧。现在虽然时代变了,但是,英国人对男女角色的期待在一定程度上还保留了一些原始的理念。男人出门打猎,女人在家做饭看孩子。
好啦,我们不讨论这么高深的学术问题了,你记着,以后不允许大男子主义就行了。
两个人走到门口,顾秋关很绅士地推开了门,等待孙碧菡先走。但孙碧菡并没有及时跟上来。大卫还没有走,她又和大卫交谈了几句才过来。顾秋关看到大卫那殷勤、热情的眼神,心里很不高兴。
英国男生大卫是孙碧菡的同班同学。大卫是伦敦本地人,父母亲都是英国媒体的记者和编辑。大卫本人对新媒体经济规律的研究非常感兴趣。上课时候,经常和中国同学讨论媒介经济学的问题。不过,他私下里对和中国人打交道感到非常头疼。
大卫常常抱怨地问孙碧菡,为什么你们中国人都喜欢一堆一堆的聚在一起呢?我每次看到中国人永远都是一堆一堆的,吃饭也好,逛街也好,就连下课回来的路上都是成群的。你们来英国不是都来学习的吗?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多结交一些当地人做朋友,练习英文也好,学习英国文化也好。为什么都只和中国人在一起呢?
孙碧菡就向大卫解释说,刚来英国的中国留学生,认为自己听不太懂英文,也说不好英文,不敢和当地人交流。其实,我们中国学生心里也觉得大家就像集体到英国旅游一样,人在英国走着,身边却只有中国人。
大卫好像听不懂,孙碧菡跟他耐心地解释,因为我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语言也有障碍,不敢说话。怕你们听不懂或者嘲笑。
大卫很认真的对我说,我们都能听懂啊,即使听不懂我们也不会笑你们,而会教你们怎么去说好英语。
其实孙碧菡也知道英国同学都蛮友善的,她遇到的英国学生朋友们都很友好,问他们一些问题,他们都会很认真很详细的给你做解释。实在听不懂,他还会为你用图画表示出来,还一遍遍的问你,你明白了吗?有时候会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耽误别人那么多时间。
这中间,尤其以大卫最为热心。平时上课的时候,大卫很乐于教孙碧菡一些不懂的单词。当然了,有时候大卫英语单词水平和孙碧菡也是彼此彼此,很多时候一些单词也拼写不出来,一些特别专业的单词大卫也不知道。大卫很惊讶孙碧菡怎么可能会把字典都能“啃”下来。
他不知道,很多中国人在学英语的时候都是背字典,在考试的时候也会背很多很多的题目。而在英国读书,大家会在课后进行小组讨论,各自发表意见。考试也是根据课程的内容自己去图书馆找资料总结出自己的理解,而不是死记硬背书本的理论。这样一来,学习的过程是快乐和轻松的,学习到的知识也是自己所理解的。因此,在学校里学习是一种享受,能够有一种成就感。
大卫和他的好朋友们都非常喜欢去club玩。每次去之前都会敲孙碧菡的门,问孙碧菡和她的室友要不要一起去。刚开始的时候,对于孙碧菡来说,club没有什么吸引力。所以每次大卫都会问孙碧菡,为什么你们中国人喜欢宅在家里而不出去玩呢?孙碧菡问大卫,club有什么好玩的?为什么你们都能这么频繁的去玩?大卫说,club很好玩啊,很疯狂,又能交朋友。
孙碧菡说,我们觉得每天去跳舞喝酒挺累的,还要上课,第二天早晨起不来。而且每天这样也会觉得很无聊啊。大卫说,怎么可能无聊呢?这么有趣的地方!可能我们的文化真的不一样吧。孙碧菡想,也许大卫说得有道理。
不过有一次,孙碧菡也陪大卫去了一次club。平时中国学生一般时间都是在宿舍里上网,写论文,或者朋友之间玩个牌,聊个天。孙碧菡告诉大卫,因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晚上学生都是待在家里学习。在国内的大学宿舍也有熄灯时间,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
英国的宿舍是相当自由的,没有人来管你的熄灯时间,你可以玩到早上回来也没关系。因而大卫的学习时间通常都放在没有课的白天,晚上绝对会花大部分的时间在交朋友、喝酒、去club。大卫说,同学之间的交际在大学生涯里面是非常重要的。
大卫非常乐于助人,他常常帮孙碧菡修改论文,还常常问孙碧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帮她。每次修改完论文他都会鼓励孙碧菡,说孙碧菡写的论文非常的棒,给孙碧菡很多的信心。有时候聊天,大卫说,自己发现中国学生都很害羞,不敢和他们本地人说话。他觉得中国同学说话虽然口音不一样,但是都说得很清晰,都能听懂,所以大卫经常鼓励孙碧菡多和当地人交流。大卫说,在母语以外学一门其他语言,能说到这种水平是很厉害了。大卫试图学习中文,但是觉得特别难。所以大卫认为,孙碧菡中国同学能把英语说得这样是很厉害的表现。
孙碧菡和大卫单独吃过几次饭,大卫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觉得很惊讶,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你吃这么多的菜和饭都吃不胖,而我们就怎么这么能长肉呢?所以每次孙碧菡说自己要减肥的时候,大卫都一致投票否决她的减肥计划。大卫认为,胖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身边的英国朋友都没有想要减肥的。
大卫对中国同学比较喜欢花大部分时间去煮饭感到很诧异。孙碧菡的左右隔壁都是中国同学,他们常常会几个人聚在一起花个半天做饭,再花上半天吃饭,这样美好的一天就过去了。可是对于大卫来说,他们吃饭很简单,可能只会在微波炉里面烤个Pizza,煮个Pasta。吃饭花个半小时。在大卫心里,重要的是吃完晚饭后的那场主题Party才有意义。他不止一次地把这个困惑向孙碧菡请教。孙碧菡告诉他,你搞不明白的,以后有机会去中国,你就会亲眼发现和体验,中国是一个饮食文化源远流长的国度。哪像你们英国,基本上还停留在茹毛饮血的时代。
大卫说,听你这样说,我的灵魂都跑到中国去了。我一定会去的。中国是世界上经济发展最快的国家,也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说不定,我要把事业放在中国呢,到时候,我就有吃不完的东西了。大卫边说边作着鬼脸,孙碧菡噗哧一声笑了。
这段日子,顾秋关和孙碧菡相处的时间很多,因此格外的亲密起来。再老的景点,又无论去过多少回,对于热恋中的情人来说,都是永远新鲜的。顾秋关带着孙碧菡游览了很多地方,一路留下欢声笑语。伦敦海德公园附近一角的维多利亚·阿尔贝特博物馆曾被英国人推举为最浪漫的地方,也是最适合寻找真爱的地方。据说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贝特亲王是表兄妹,生育有九个子女,两人感情非常好,阿尔贝特先死去,在英国可以看到很多维多利亚女王为纪念丈夫而修建的建筑,比如伦敦的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和阿尔伯特纪念碑、贝尔法斯特的阿尔伯特纪念钟等等。在中国,博物馆、艺术馆都是庄严沉静的地方,让人不自觉地产生肃穆感。然而顾秋关和孙碧菡一路游览,没有丝毫的严肃感,只感受到英国国家肖像博物馆、泰特艺术馆和伦敦塔博物馆等都是非常浪漫的地方。
广告公司是经济状态的传感器。即将到来的这场危机,广告业很早就感受到了。银行已经紧缩了银根,贷款收紧了,企业无法扩大再生产,也就没有更多的必要投资传播活动了。黄宝珠在公司里能深切感受到这种变化,特别是她从丁智亚紧缩的眉头里能感受到经济的阵阵凉意。进入公司久了,了解他就更多了一点。这是一个对她相当照顾,才华横溢的媒体人,同时,也是自己的伯乐,自己从普通的文案升职到现在的创意组长,是他的慧眼发现的。要么,凭她的内向和沉静,很难获得提升的。
丁智亚早年从名牌大学新闻系毕业,后来当了五年的财经记者,才进入广告业,业余时间他还是个财经作家,有广泛的人文关怀。他与客户谈话的时候,特别是新的客户,总能给客户舒服的感受。客户对他的专业服务没有挑剔,但是总要论及收费的问题,一般的厂家经理都是单刀直入,问收费要多少钱。丁智亚从来没有直接回答过,他总是带着笑容应答,你看值多少钱?你看我们的服务能值多少钱?
通常情况下,老总都不好意思,价钱自然就上去了。这几年丁智亚还新开发了图书出版的业务,但他的内容是高端的,专门做中国本土企业的品牌案例研究。这是一块很有价值的工作,其实是本土管理案例整理工作,同时,这写案例对于企业具有宣传和公关的效用,很受企业的欢迎。这样的案例图书也很受市场的欢迎,在这个知识创富的时代,没有人不想了解先进企业管理的精髓。
黄宝珠原来学广告,懂营销,加上文笔超群,为丁智亚贡献了一大批的文案,很受丁智亚的赏识和看重,这总算没有辜负丁智亚的信任。丁智亚和公司的其他下属都是工作关系,基本上没有私人的矫情。但对她黄宝珠,除了工作关系,好像还特别地关怀有加,这让她感动,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他对丁智亚也不是单纯的工作上的尊重。广告业是高负荷的行业,她时常会泛起对他健康问题的担心。丁智亚的工作和生活,不,他们的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基本代替了生活是令人深思的。
自从入职公司以来,她看见爱你丁智亚无时无刻不在工作,且是拼了命的工作。这并非危言耸听,接洽客户、领会精神、谈判周旋、打点交际、请吃陪喝、点头哈腰、低三下四,他所有的事情都做,也只有他能把棘手的客户摆平,让客户心服口服,维系住与客户的关系。凭着这种精神,他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资独立广告公司在五年内做成国内一流的广告公司,业务额每年翻三番,服务的客户逐渐从中低端小客户到高端国际大客户。别的不说,企业的视觉识别系统一般的广告公司八千元就可以做一套,更经济的做法是找美院在校生三千元做一套,但是在丁智亚掌舵的这个公司,做一个VI要价三百万到五百万,客户还是趋之若鹜的,这背后都是丁智亚的付出啊。
黄宝珠肚子里的孩子渐渐的长大了,她能听见孩子在自己肚子里面闹腾的声音了。有时候,上班的时候,那个小东西冷不丁会从里面踢自己一下,吓的她一跳,甚至有些失声叫出来。周围的团队成员会问,怎么了,怎么了,宝珠?黄宝珠得赶快掩饰过去,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怀孕这个事情。现在别人还看不出来。她想念读顾秋关了,这孩子在他肚子里的每分每秒都会和顾秋关联系在一起。不过,她明白,这个孩子和顾秋关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她并不要求顾秋关要抚养这个孩子。顾秋关属于另一个女人,他将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也将是另一个孩子的父亲。只是,她从心里无法斩断彼此的勾连。
有一个晚上,她在自己的公寓里坐着,孩子不断的胎动让她兴奋又开心。这让他越发的思念秋关,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心情,自从分手以后,第一次拨通了顾秋关的越洋电话。第一次拨打,一直没有人接听。她想算了,心里有些没意思,仿佛被人用一杯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冷静了很多。过了一会儿,她又拨打了电话。她觉得自己想开了,并不是一定要什么,只是觉得,有这么一次联系很重要。这一次顾秋关终于接电话了。
喂,谁啊?
是我……宝珠。
哦。宝珠,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这话看似关心,但黄宝珠听到的却是冷漠的语气。
我啊,挺好的,工作比较忙,有很多的案子要做,现在金融危机也蔓延到中国了,企业都压缩了广告和营销预算,所有的4A都在抢饭吃,老板的压力很大,现在比从前还要忙。
哦。你现在能干多了啊。好好干吧。顾秋关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对了,阿关……,你在英国照顾好自己吧!黄宝珠本来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制止了自己的念头,再说,听到顾秋关不耐烦的口气,她也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了。
没有事情我挂电话了啊,我们正在工作坊做陈述呢!顾秋关的言下之意,是黄宝珠影响了他的工作。黄宝珠只好匆匆说了句再见后赶紧挂电话。
其实顾秋关并不是在做陈述,这段时间,他和孙碧菡的关系已经正式确认了,两家父母都催促的厉害,言下之意就是要求他们两个早点回国先把婚事办了,后面再回英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顾秋关和孙碧菡也没有反对,可以说,婚事的准备工作已经启动了。这时候,他可不想黄宝珠再来掺和什么。这不,他刚挂了黄宝珠的电话,他妈妈的电话就从温州打来了。
阿关啊,你可要好好照顾好碧涵啊,我和你爸爸还指望着你们早点结婚,我们好早点抱孩子啊。你等等啊,我让你爸爸跟你通电话。
喂喂,是阿关啊,阿关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学习归学习,研究也要研究,一码是一码,学习和结婚是不矛盾的嘛。你看啊,我和你孙伯伯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了,我们两家关系又很融洽,你和碧涵从小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和你妈妈的意思呢,你们最好快点把事情办了吧,我们也就了却个心愿。再说,你要孝敬你妈妈,她现在啊,就是一门心思有个孙子抱,有了孩子,你们什么也不用操心,只管自己的事业就行了,我和你妈妈替你们先养着。你看行不行?
爸爸,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事情我再和孙碧涵商量商量,尽快吧。
那就好,那就好,你尽快啊。”
顾秋关挂了电话,心里想着,自己的人生要掀开新篇章了。
和他的导师里斯教授教授一样,面临当前即将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顾秋关最近在各种各样的场合发表意见,并且在全球著名的经济学权威期刊《经济学人》上撰写论文,致力于推广新的凯恩斯主义。他认为,在以市场机制为基础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为了克服市场失灵,国家必须要运用管制和宏观调控等手段规范市场主体的行为。展开来说,顾秋关强调,国家干预经济的主要任务是保持经济总量平衡,抑制通货膨胀,促进经济结构优化,实现经济稳定增长。
他一回到英国,就参加“全球金融危机管控高级论坛”,在这个会议上,他对目前潜在的全球金融危机根源与管控思路进行了陈述,获得了与会学者的高度肯定。他认为,考察近现代经济运行的影响因素,无论新保守主义也好,国家干预也好,政府干预经济的内在动因是政府通过运用权力的力量,使经济尽可能地运行在其生产可能性边界上。他以金融危机背景下国家干预的广泛运用为契机,以国家干预行为的程序理性为视角,反思国家在经济运行中的角色和作用,提出政府干预程序化是政府干预有效率的条件和制度保障,反思国家干预经济行为程序制度的重点问题,提出相应的对策。
在另外一个重要的“中英经济学家全球经济与发展年会”上,他进一步补充了自己的理论。他提出,离开国家的作用,金融危机是很难度过的,即便有依靠市场机制恢复的可能,国家及它的人民都难以承受此种过渡带来的困苦。顾秋关的观点是务实的,全面的,理性的。他看到了自由主义经济逻辑本身的局限性,特别是在应对金融危机的时候,这样的单纯的经济制度设计的致命缺点。同时,他没有否认自由主义经济逻辑在资源配置中的核心作用。因此,他提出在非常时期,国家对金融危机的干预和管控要在法制化的轨道上运行的折中观点。
除了忙碌的研究和会议,现在摆在顾秋关面前的第二大问题就是个人的情感问题。他回到欧洲后,因为研究和会议占用了很多时间,和孙碧菡的联系并不多,但孙碧菡给与了他很多的理解。现在,西方的主流经济学家对与自由主义和国家出手渐渐达成了共识,拥护国家管控的声音已经占据了优势,他也没有必要太过投入地推销自己的观点了。刚巧孙碧菡来了电话,约着一起吃牛排,他就换了一身休闲装束,早早地来到欧文牛排店,坐着等孙碧菡。
孙碧菡很快就到了,今天是伦敦一年当中难得的好天气。他隔着明亮的玻璃,看见孙碧菡轻快地移动了过来。孙碧菡推门进来,并没有直接到顾秋关这边的座位来,而是和靠近大门的一个英国人寒暄了几句。顾秋关远远地听见孙碧菡喊那个男生叫做大卫。看样子,他们是很熟需的关系了。
孙碧菡终于停止了交谈,走了过来。
她刚落座,顾秋关就问:那英国佬是谁?”
我的经济学家,你还关心这个?他叫大卫,是我的同班同学。你最近大出风头啊,怎么样,这场争论你赢了吗?
不是我赢,是真理赢了,在意见的自由市场上,那些被大多数人接受、采纳的观点就是正确的观点。我很幸运,我是多数者中的一员。
看来你对自己有着清醒的头脑啊。呵呵,不错。吃饭,吃饭!
顾秋关知道孙碧菡的喜好,就点她爱吃的牛排和甜品。其间,两个人相谈甚欢,言笑晏晏。吃完午餐,孙碧菡喊了一声“waiter”,服务生走了过来,孙碧菡在盘子里放了一张欧元,说不用找了。服务生说了声谢谢。
两个人尚未离座,顾秋关突然笑得前仰后翻。孙碧菡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提包,又掏出小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容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说,阿关,搞什么鬼,你笑什么,笑得我毛骨悚然,还以为我什么地方出丑了呢!
没有,没有!顾秋关赶紧道歉,我只是,看着你刚才的行为,想起了一句话,就禁不住笑了。
我刚才怎么了?
买单啊。
我买单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好吧,我讲给你吧,省的你乱猜。你没听说过英国人讲吗,说是男孩付账的态度反映着与女孩关系的进展程度。完全不看账单就付钱,说明刚刚开始追求。开始留意,说明已经追到手了。抱怨太贵,说明感情已进入稳定阶段。女孩付账?说明两人马上就要结婚了,经济大权易手。
哦,这个样子啊。我们难道没有到这个地步吗?
有,有,我只是觉得……
我就是想不明白,英国女权分子1970年代就“放火烧了文胸”,但是,为什么一提到买单,仍然是双重标准呢?
我想肯能是传统文化的影响吧。现在虽然时代变了,但是,英国人对男女角色的期待在一定程度上还保留了一些原始的理念。男人出门打猎,女人在家做饭看孩子。
好啦,我们不讨论这么高深的学术问题了,你记着,以后不允许大男子主义就行了。
两个人走到门口,顾秋关很绅士地推开了门,等待孙碧菡先走。但孙碧菡并没有及时跟上来。大卫还没有走,她又和大卫交谈了几句才过来。顾秋关看到大卫那殷勤、热情的眼神,心里很不高兴。
英国男生大卫是孙碧菡的同班同学。大卫是伦敦本地人,父母亲都是英国媒体的记者和编辑。大卫本人对新媒体经济规律的研究非常感兴趣。上课时候,经常和中国同学讨论媒介经济学的问题。不过,他私下里对和中国人打交道感到非常头疼。
大卫常常抱怨地问孙碧菡,为什么你们中国人都喜欢一堆一堆的聚在一起呢?我每次看到中国人永远都是一堆一堆的,吃饭也好,逛街也好,就连下课回来的路上都是成群的。你们来英国不是都来学习的吗?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多结交一些当地人做朋友,练习英文也好,学习英国文化也好。为什么都只和中国人在一起呢?
孙碧菡就向大卫解释说,刚来英国的中国留学生,认为自己听不太懂英文,也说不好英文,不敢和当地人交流。其实,我们中国学生心里也觉得大家就像集体到英国旅游一样,人在英国走着,身边却只有中国人。
大卫好像听不懂,孙碧菡跟他耐心地解释,因为我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语言也有障碍,不敢说话。怕你们听不懂或者嘲笑。
大卫很认真的对我说,我们都能听懂啊,即使听不懂我们也不会笑你们,而会教你们怎么去说好英语。
其实孙碧菡也知道英国同学都蛮友善的,她遇到的英国学生朋友们都很友好,问他们一些问题,他们都会很认真很详细的给你做解释。实在听不懂,他还会为你用图画表示出来,还一遍遍的问你,你明白了吗?有时候会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耽误别人那么多时间。
这中间,尤其以大卫最为热心。平时上课的时候,大卫很乐于教孙碧菡一些不懂的单词。当然了,有时候大卫英语单词水平和孙碧菡也是彼此彼此,很多时候一些单词也拼写不出来,一些特别专业的单词大卫也不知道。大卫很惊讶孙碧菡怎么可能会把字典都能“啃”下来。
他不知道,很多中国人在学英语的时候都是背字典,在考试的时候也会背很多很多的题目。而在英国读书,大家会在课后进行小组讨论,各自发表意见。考试也是根据课程的内容自己去图书馆找资料总结出自己的理解,而不是死记硬背书本的理论。这样一来,学习的过程是快乐和轻松的,学习到的知识也是自己所理解的。因此,在学校里学习是一种享受,能够有一种成就感。
大卫和他的好朋友们都非常喜欢去club玩。每次去之前都会敲孙碧菡的门,问孙碧菡和她的室友要不要一起去。刚开始的时候,对于孙碧菡来说,club没有什么吸引力。所以每次大卫都会问孙碧菡,为什么你们中国人喜欢宅在家里而不出去玩呢?孙碧菡问大卫,club有什么好玩的?为什么你们都能这么频繁的去玩?大卫说,club很好玩啊,很疯狂,又能交朋友。
孙碧菡说,我们觉得每天去跳舞喝酒挺累的,还要上课,第二天早晨起不来。而且每天这样也会觉得很无聊啊。大卫说,怎么可能无聊呢?这么有趣的地方!可能我们的文化真的不一样吧。孙碧菡想,也许大卫说得有道理。
不过有一次,孙碧菡也陪大卫去了一次club。平时中国学生一般时间都是在宿舍里上网,写论文,或者朋友之间玩个牌,聊个天。孙碧菡告诉大卫,因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晚上学生都是待在家里学习。在国内的大学宿舍也有熄灯时间,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
英国的宿舍是相当自由的,没有人来管你的熄灯时间,你可以玩到早上回来也没关系。因而大卫的学习时间通常都放在没有课的白天,晚上绝对会花大部分的时间在交朋友、喝酒、去club。大卫说,同学之间的交际在大学生涯里面是非常重要的。
大卫非常乐于助人,他常常帮孙碧菡修改论文,还常常问孙碧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帮她。每次修改完论文他都会鼓励孙碧菡,说孙碧菡写的论文非常的棒,给孙碧菡很多的信心。有时候聊天,大卫说,自己发现中国学生都很害羞,不敢和他们本地人说话。他觉得中国同学说话虽然口音不一样,但是都说得很清晰,都能听懂,所以大卫经常鼓励孙碧菡多和当地人交流。大卫说,在母语以外学一门其他语言,能说到这种水平是很厉害了。大卫试图学习中文,但是觉得特别难。所以大卫认为,孙碧菡中国同学能把英语说得这样是很厉害的表现。
孙碧菡和大卫单独吃过几次饭,大卫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觉得很惊讶,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你吃这么多的菜和饭都吃不胖,而我们就怎么这么能长肉呢?所以每次孙碧菡说自己要减肥的时候,大卫都一致投票否决她的减肥计划。大卫认为,胖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身边的英国朋友都没有想要减肥的。
大卫对中国同学比较喜欢花大部分时间去煮饭感到很诧异。孙碧菡的左右隔壁都是中国同学,他们常常会几个人聚在一起花个半天做饭,再花上半天吃饭,这样美好的一天就过去了。可是对于大卫来说,他们吃饭很简单,可能只会在微波炉里面烤个Pizza,煮个Pasta。吃饭花个半小时。在大卫心里,重要的是吃完晚饭后的那场主题Party才有意义。他不止一次地把这个困惑向孙碧菡请教。孙碧菡告诉他,你搞不明白的,以后有机会去中国,你就会亲眼发现和体验,中国是一个饮食文化源远流长的国度。哪像你们英国,基本上还停留在茹毛饮血的时代。
大卫说,听你这样说,我的灵魂都跑到中国去了。我一定会去的。中国是世界上经济发展最快的国家,也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说不定,我要把事业放在中国呢,到时候,我就有吃不完的东西了。大卫边说边作着鬼脸,孙碧菡噗哧一声笑了。
这段日子,顾秋关和孙碧菡相处的时间很多,因此格外的亲密起来。再老的景点,又无论去过多少回,对于热恋中的情人来说,都是永远新鲜的。顾秋关带着孙碧菡游览了很多地方,一路留下欢声笑语。伦敦海德公园附近一角的维多利亚·阿尔贝特博物馆曾被英国人推举为最浪漫的地方,也是最适合寻找真爱的地方。据说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贝特亲王是表兄妹,生育有九个子女,两人感情非常好,阿尔贝特先死去,在英国可以看到很多维多利亚女王为纪念丈夫而修建的建筑,比如伦敦的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和阿尔伯特纪念碑、贝尔法斯特的阿尔伯特纪念钟等等。在中国,博物馆、艺术馆都是庄严沉静的地方,让人不自觉地产生肃穆感。然而顾秋关和孙碧菡一路游览,没有丝毫的严肃感,只感受到英国国家肖像博物馆、泰特艺术馆和伦敦塔博物馆等都是非常浪漫的地方。
广告公司是经济状态的传感器。即将到来的这场危机,广告业很早就感受到了。银行已经紧缩了银根,贷款收紧了,企业无法扩大再生产,也就没有更多的必要投资传播活动了。黄宝珠在公司里能深切感受到这种变化,特别是她从丁智亚紧缩的眉头里能感受到经济的阵阵凉意。进入公司久了,了解他就更多了一点。这是一个对她相当照顾,才华横溢的媒体人,同时,也是自己的伯乐,自己从普通的文案升职到现在的创意组长,是他的慧眼发现的。要么,凭她的内向和沉静,很难获得提升的。
丁智亚早年从名牌大学新闻系毕业,后来当了五年的财经记者,才进入广告业,业余时间他还是个财经作家,有广泛的人文关怀。他与客户谈话的时候,特别是新的客户,总能给客户舒服的感受。客户对他的专业服务没有挑剔,但是总要论及收费的问题,一般的厂家经理都是单刀直入,问收费要多少钱。丁智亚从来没有直接回答过,他总是带着笑容应答,你看值多少钱?你看我们的服务能值多少钱?
通常情况下,老总都不好意思,价钱自然就上去了。这几年丁智亚还新开发了图书出版的业务,但他的内容是高端的,专门做中国本土企业的品牌案例研究。这是一块很有价值的工作,其实是本土管理案例整理工作,同时,这写案例对于企业具有宣传和公关的效用,很受企业的欢迎。这样的案例图书也很受市场的欢迎,在这个知识创富的时代,没有人不想了解先进企业管理的精髓。
黄宝珠原来学广告,懂营销,加上文笔超群,为丁智亚贡献了一大批的文案,很受丁智亚的赏识和看重,这总算没有辜负丁智亚的信任。丁智亚和公司的其他下属都是工作关系,基本上没有私人的矫情。但对她黄宝珠,除了工作关系,好像还特别地关怀有加,这让她感动,同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他对丁智亚也不是单纯的工作上的尊重。广告业是高负荷的行业,她时常会泛起对他健康问题的担心。丁智亚的工作和生活,不,他们的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基本代替了生活是令人深思的。
自从入职公司以来,她看见爱你丁智亚无时无刻不在工作,且是拼了命的工作。这并非危言耸听,接洽客户、领会精神、谈判周旋、打点交际、请吃陪喝、点头哈腰、低三下四,他所有的事情都做,也只有他能把棘手的客户摆平,让客户心服口服,维系住与客户的关系。凭着这种精神,他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美资独立广告公司在五年内做成国内一流的广告公司,业务额每年翻三番,服务的客户逐渐从中低端小客户到高端国际大客户。别的不说,企业的视觉识别系统一般的广告公司八千元就可以做一套,更经济的做法是找美院在校生三千元做一套,但是在丁智亚掌舵的这个公司,做一个VI要价三百万到五百万,客户还是趋之若鹜的,这背后都是丁智亚的付出啊。
黄宝珠肚子里的孩子渐渐的长大了,她能听见孩子在自己肚子里面闹腾的声音了。有时候,上班的时候,那个小东西冷不丁会从里面踢自己一下,吓的她一跳,甚至有些失声叫出来。周围的团队成员会问,怎么了,怎么了,宝珠?黄宝珠得赶快掩饰过去,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怀孕这个事情。现在别人还看不出来。她想念读顾秋关了,这孩子在他肚子里的每分每秒都会和顾秋关联系在一起。不过,她明白,这个孩子和顾秋关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她并不要求顾秋关要抚养这个孩子。顾秋关属于另一个女人,他将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也将是另一个孩子的父亲。只是,她从心里无法斩断彼此的勾连。
有一个晚上,她在自己的公寓里坐着,孩子不断的胎动让她兴奋又开心。这让他越发的思念秋关,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心情,自从分手以后,第一次拨通了顾秋关的越洋电话。第一次拨打,一直没有人接听。她想算了,心里有些没意思,仿佛被人用一杯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冷静了很多。过了一会儿,她又拨打了电话。她觉得自己想开了,并不是一定要什么,只是觉得,有这么一次联系很重要。这一次顾秋关终于接电话了。
喂,谁啊?
是我……宝珠。
哦。宝珠,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这话看似关心,但黄宝珠听到的却是冷漠的语气。
我啊,挺好的,工作比较忙,有很多的案子要做,现在金融危机也蔓延到中国了,企业都压缩了广告和营销预算,所有的4A都在抢饭吃,老板的压力很大,现在比从前还要忙。
哦。你现在能干多了啊。好好干吧。顾秋关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对了,阿关……,你在英国照顾好自己吧!黄宝珠本来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制止了自己的念头,再说,听到顾秋关不耐烦的口气,她也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了。
没有事情我挂电话了啊,我们正在工作坊做陈述呢!顾秋关的言下之意,是黄宝珠影响了他的工作。黄宝珠只好匆匆说了句再见后赶紧挂电话。
其实顾秋关并不是在做陈述,这段时间,他和孙碧菡的关系已经正式确认了,两家父母都催促的厉害,言下之意就是要求他们两个早点回国先把婚事办了,后面再回英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顾秋关和孙碧菡也没有反对,可以说,婚事的准备工作已经启动了。这时候,他可不想黄宝珠再来掺和什么。这不,他刚挂了黄宝珠的电话,他妈妈的电话就从温州打来了。
阿关啊,你可要好好照顾好碧涵啊,我和你爸爸还指望着你们早点结婚,我们好早点抱孩子啊。你等等啊,我让你爸爸跟你通电话。
喂喂,是阿关啊,阿关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学习归学习,研究也要研究,一码是一码,学习和结婚是不矛盾的嘛。你看啊,我和你孙伯伯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了,我们两家关系又很融洽,你和碧涵从小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和你妈妈的意思呢,你们最好快点把事情办了吧,我们也就了却个心愿。再说,你要孝敬你妈妈,她现在啊,就是一门心思有个孙子抱,有了孩子,你们什么也不用操心,只管自己的事业就行了,我和你妈妈替你们先养着。你看行不行?
爸爸,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事情我再和孙碧涵商量商量,尽快吧。
那就好,那就好,你尽快啊。”
顾秋关挂了电话,心里想着,自己的人生要掀开新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