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归根,本是世界最圆满的谢幕。季节的风,戏谑这唯美的梦想;还有残忍的霜冻,冷酷的欺凌;外加凄冷的雨雪,无情的踩踏……
落叶,只是生命驿站里从容的过客。曾经葱茏过,蓬勃过,美丽过,灿烂过。从萌芽到生长,从翠嫩到茂盛,从青春到枯萎,从枝头摇曳到翩然离开,从来未曾消沉过,从来没有颓废过。即使在不得不脱离母体的那一刻,也是以最昂扬、最洒脱、最华丽的姿态转身,抒写着生命轮回的壮美颂歌!
谁说你不曾留恋回望,谁说你忘记了生命的本源,谁说你心如铁石?不!“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是古人对你最中肯的评价;“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是诗人对你最美的礼赞;“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是墨客给你最美丽的颂词。
不管是风吹成堆,还是飘零一隅;无论是零落为泥,还是燃为灰烬,抑或化而为尘,最终,都要融入泥土,丰腴大地。这是怎样的情愫、怎样的品格、怎样的境界,这又是怎样大气磅礴的胸襟、怎样包容一切的雅量。
落木萧萧,聚聚散散,微风吹过,发出“飒飒”的脆响。抬眼望去,它们时而堆聚一处,时而奔走东西,时而茕茕孑立。瞬间,我的心被这看似孤独、实则强大的落叶征服。难怪杜甫面对满地落叶,喟然长叹:“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是啊,又是一年冬来到,人们在哀叹韶光易逝的同时,有几个人记得落叶那随遇而安、敢于牺牲、愿化春泥的奉献情怀?
抬头仰望光秃秃的大树,叶子已经完全落光,只留倔强干枯的枝条,笔直地伸向苍茫的天空。我仿佛看到,落叶的生命,再度在那不屈的枝条上萌动、抽芽、生长、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