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卑微得不能再卑微。它,是一种身形较高的野草,深受世人的鄙夷与蹂躏。以至于说起它,人们总是漫不经心、不屑一顾地以“蒿”称之。
米蒿、臭蒿、蒿草……就像寻常百姓家的孩子,猫啊、狗啊地叫着,怎么听,都显示了一种微不足道。而这随意的命名,却有着顽强易活的寓意。
被称作“蒿”的野草,正是这样遍地扎根,到处立足,繁盛生长。只是,它真的很臭,是一种特别之“臭”,臭到牛羊也不吃不闻。蒿,就一直遭受无人问津的际遇,寂寞地活在冷酷的夹缝里。
可怜的蒿草,孤独的臭蒿,却从来没有自暴自弃。它亲吻支撑生命的泥土,感谢给予温暖的阳光,拥抱滋润肌肤的雨露。在自己可怜的一亩三分地上,贪婪地汲取养分。春天,从缝隙里吟唱出最美的诗句,驱逐萧瑟寒冬的单调。
深秋时节,这素面朝天的蒿,又附庸季节的更迭,皈依土地的本色。米粒一样细小的种子,无声无息,随风散落,只待来年的重生。最是寒冬腊月,常常遭遇一把野火的浩劫。然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似乎就是蒿的倔强写照。
更惊喜的是,这沉寂的草,这被埋没的蒿,这受人小觑甚至厌弃的荒草,居然深藏救治人类生命的青蒿素。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那些不慕虚荣、不附权贵,逆境里仍旧顽强不息的生命,更值得我们敬重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