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家乡嵯峨山下住过一位名医,他早年留学日本,归国后在北京协和医院供职,此人医术精湛,是当时小有名气的外科专家。一次他主刀为一位大人物做手术,不料手术失败,从此厄运降临,很快他被调离医院停职反省,不久又被打成“右派”、“反革命分子”……
几经磨难,医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故乡以她博大胸怀接纳了这位落难之人。他在临山一处小角落开了间诊所,用至诚至善之心救助那些穷乡僻壤、缺医少药的相邻。慢慢地四邻八乡的人都挤热火似地来这里看病,就连临近的县区的人,也常翻山越岭慕名而来。一天一位外县山民来看病,看完了病,该取药了,山民为难地说:“大叔,我的钱不够了!”
“那你走吧!”医生摆摆手说。
“大叔,我家有柿子树,下回我送你二十四个柿子……”
医生嘴里嗯了一声。过了几天,山民又来了,他手里提着一篮子柿子,医生看他已经恢复健康,高兴极了,还留他吃了饭。
晚上,拿出山民送的柿子,仔细一数,二十二个,柿子不错,个大,金黄金黄的,看着都让人眼馋。医生又数了一遍,还是二十二个,医生纳闷了;上次说好的拿二十四个柿子,怎么少了两个?我得问个究竟。想到这里,医生不顾一切地摸黑骑上自行车,车头上挂着马灯和那蓝子柿子,翻山越岭,跌跌撞撞地找到了那位山民。
“你和我说好了的……”医生气不咻咻地说,“二十四个柿子为何只有二十二个呢?钱我可以不要,可你不能欺骗我!”
就是这样一个认真得近乎“迂”的人,听说后来北京协和医院和省城许多大医院都想高薪聘请他出山,可他都不为所动,他热爱故乡这块土地,而且这里的山民也离不开他,这位平凡的医生一直在那个小山村走完了他最后的人生旅程。
2005-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