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年之后,忽然,关于茯砖茶的话题多了起来,并由此而联系上了一个小地方——陕西泾阳。历史上泾阳是茯砖茶的故乡,茯砖茶就是从这里出发,靠着骆驼的背脊,靠着商人的汗水和智慧,靠着官民同心同德才走上了遥远的古丝绸之路,开启了一个边茶的时代。那些遥远的,似乎是在汉唐、两宋、元明清以及民国时候的故事,在经历了建国后的短暂停留之后,便象风一样掠过了泾阳这片热土,一时间古往今来的茯茶原材料旧地——湖南安化骚动了,云南骚动了,甚至包括陕南的产茶县。当然在这里一个时间节点不能忽视,1958年在“多快好省”的年代,茯砖茶停止在陕西泾阳的生产了,其生产加工全部在湖南生产。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需要陈化一段时间才好品说,就像那菌香宜人的茯茶一样,愈是日子深久,愈是味道醇厚,愈是回味无穷。事实证明,当年撤停泾阳茯砖茶生产加工基地,考虑是不全面的,是违背科学的。泾阳茯砖茶属于自然发花,其金花菌自然茂盛,品味独特,而湖南安化1953年依靠人工喷花接种技术,虽然也能发花,但口感韵味,始终赶不上泾阳茯砖茶。这应该说是两种途径,况且历史上泾阳的气候、水质以及技术工艺曾经号称“三绝”,这就如同茅台镇之于茅台酒的价值一样珍贵,而目前各地的所谓茯砖茶只不过是古老的泾阳茯砖茶技艺的点滴延伸,或者说是某种地方版变种,而非真正意义上的泾阳茯砖茶。
我因为工作的关系,2009年有幸接待了央视记者,据说是省茶叶公司邀请他们来的,专门挖掘、整理泾阳茯砖茶传统工艺技术,还清了泾阳当年的茶业生产经营的过来人或者是后来人叙说茯砖茶的故事。其时泾阳县的高香、泾砖、裕兴重、复兴盛等几家企业已经开始小规模生产泾阳茯砖茶了,大家对这一技术讳莫如深,省茶叶公司人说工艺是大家的,抢救它是为了抢救陕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后来不断有人来泾阳挖宝、探宝,甚至不惜重金请那些泾阳曾经的制茶人现身说法,“让你上电视出名,不花你一分钱”,更有甚者为获得工艺秘籍不惜采取诸如蒙骗、套取、“盗抢”之类的非常手段。
2009年泾阳人徐民主先生编撰了关于泾阳茯砖茶的第一部专著,嘱我为之校稿并作序。次年泾阳县在西安举办“泾阳茯砖茶642周年纪念”活动,为配合这一活动,我创作了歌词《茯茶情歌》,谱曲后在会场演唱,算是我献给泾阳茯砖茶的一首赞歌吧。其时在陕西茶叶界,在某些人的心目中,泾阳茯砖茶已经死了,他们不相信泾阳茯砖茶重生的现实,更想不到有一天泾阳茯砖茶会发展壮大。
泾阳茯砖茶的根在泾阳,自然发花的技术原地也在泾阳,这是历史上和现实中无法改变的东西。这使我想起了那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古诗,在泾阳这块土地上,只要茯砖茶的基因还在,它就有可能生长出璀璨的“金花”,它就有可能形成“星火燎原”之势。近年来兴盛了普洱茶,有人说它霸气十足,但品鉴过泾阳茯砖茶的人会感受到皇天后土的泾阳所孕育的茶品的王者之气,以及自然天成的厚重、醇和滋味。
我很佩服湖南人,在他们写的书籍里,公正地写道“茯砖茶原产陕西泾阳”,而在陕西的一些人似乎不那么看,他们更热衷于“炒作”,甚至为了商利不惜编造历史颠倒黑白。但愿我们的泾阳茯砖茶能够续写辉煌,以崭新的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以非凡的气度迎接新的茯茶时代的到来。
2014-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