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暗中的游戏（7）

  一片哗然，继而是甜蜜的笑声，黑暗中彻底放松下来的许菲感谢这一个游戏，让她感觉她的神经得到了无上的安全感，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睛湿润了，因为天黑，对，黑暗中，足以有任性的理由，因为没有人可以看见她，因此她变得勇敢。

　　黑暗中，偶然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刚才拉着许菲手的赵英宁早已经不知去向，也许是向哪个女人示爱了吧，像赵英宁这样的大情圣应该最喜欢玩这种浪漫的游戏。而卓桐呢？他还应该是一如既往地沉默。这样的游戏对于他来说，应该是如常地无动于衷，他只会是那个等待别人亲吻的人。

　　许菲闭上眼睛，想像卓桐轻轻地向她走来，静静静静地给她一些深情的凝视，然后告诉他一直在等她——啊哈。这当然永远只可能是黑暗中自欺欺人的游戏，她永远是自己营造自己的爱情，她爱上了自己的故事，并且乐此不疲，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正当许菲沉溺于自己欢乐的美梦时，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有一股奇怪的气流靠近她，越来越近，然后，有什么靠近了她的额头，她恍然发觉，有人吻了她。她不寒而栗，黑暗中她猛然睁开眼睛，只接触到一片漆黑和隐隐约约的人影。那个黑暗中的人影在迅速的亲吻了她之后，又迅速地离开，她的眼前什么都没有，她慌了，20多年了，第一次被人吻，竟是在这种荒唐的情形之下，是谁？她被自己的问题吓倒了，因为潜意识里她已经想到是谁了，但是这又怎么可能，不可能中的不可能，但是除了他，她再也想象不出这个亲吻来自于谁。她害怕了，像是掉到水里的石块一样只想抓住赵英宁这条绳索，可偏偏此刻他不知去向。

　　一分钟后，灯亮了，刺眼的光线令许菲极度地不适应，等她逐渐适应了光明，睁开眼睛，她看到了满屋子都是情侣，她下意识地向沙发那边望去，那里没有一个人。

　　许菲继续是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若不是他，为什么他会在一分钟的黑暗后离去？若然是他，可是，又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再继续的节目，对许菲来讲已经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了，她恍恍惚惚，脸烫得骇人，思想混乱，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突发事件，而且……

　　她四处寻找赵英宁的身影，看到他跟一个长发高挑的女人正在一起亲密地攀谈。　　

　　回家的路上，赵英宁眉飞色舞地讲话，许菲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是回想着黑暗中那温柔的一吻。她的神经痉挛着，她很害怕，因为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感到了浅浅的感动和温馨，这样的轻轻的额上一吻，纯洁地让人无措，那个人，一定是爱极了她，才会给她这样一个秘密的惊奇，她虽然不讲一句话，一切都尽在其中。

　　这个已经秋凉的夜，许菲失眠了。

　　窗外满是秋虫的呢喃和鸟儿的欢叫，许菲爱这微凉的季候，让她免受燥热的厌烦，以及汗湿的肮脏。

　　内心再汹涌澎湃，表现出来的还是那平静的外表，这便是少年自闭之后遗留的痕迹。什么时候，她才可以全部脱去少年的阴沉，而终于像清晨逐渐一样明媚起来呢？

　　许菲感伤，无边无际的夜。